腳受傷的衛春雪在炕上躺了一天,和石家人相安無事,她摸著身上的粗布衣裳,試圖找回記憶。
閉上眼睛細想,腦海裏麵浮現她一個人,坐在一架馬車裏麵,喊殺聲把她包圍,撩開簾子就能看見帶血的長刀長劍揮舞不停。
保護她的人穿著鎧甲,且抵不過來追殺的黑衣人多,一個個在眼前倒下
睜開眼睛,她不忍再想,那血腥的畫麵她寧願從未發生過,但她現在可以肯定,自己從前身份定然不低,不然怎麼會有將士為她赴死?
“小娘子晚飯燒好了,我給你送進來。”
“辛苦石大哥,你進來吧。”
石大根得了允許,才敢推門,進屋第一件事把飯菜放下,又把中午送來的空碗收拾裝好。
“小娘子,我去村裏齊大夫家討了消腫藥膏貼,你拿去自己敷上,雖然味道不好,但是效果極好。”
衛春雪感激石大根的善意,看著黑乎乎的膏藥貼,乍一聞到辛鹹味兒,她不適應屏住呼吸接過。
“好,我待會兒就用。”
石大根沒有離開,而是局促的撓後腦勺道:“你看,我尚不知該如何稱呼你。”
衛春雪現在僅記得自己姓氏,但她並不打算暴露自己的個人信息:“這我忘了。”
“你不介意的話,我喚你水娘如何?”
“水娘?有什麼說法?”衛春雪一時疑惑。
“我在河裏救了你,河水把你衝到梧桐村,與水有緣,自然就想到了。”
衛春雪淡淡一笑:“好,以後便喚我水娘,我喜歡這個名字。”
水,讓她死,又給她複生的機會,果然是有緣的。
石大根退出房間,她目光轉向晚飯,送來的是半條鯽魚燉湯,一碗南瓜飯。喝一口湯,她差點噴出來。
“好大一股魚腥味。”勉強咽下去,她隻專注用飯,最後挑挑揀揀才吃上幾口魚肉。
吃好了,她給自己貼好膏藥,早早躺下休息。
農村窮夜裏沒有油燈燭火,夕陽落魄以後夜裏黑洞洞的,什麼都做不了。
轉眼到第二天。
衛春雪餓著肚子等石家人回來做飯,她不知道他們早上會去哪裏,但她昨天就注意到了,這個時間根本不會在家。
“老姐姐,你在家嗎?”石徐氏左手挎著竹籃,小跑著進院子東張西望。
衛春雪聽見喊聲,怕來人多等,便張嘴回了一句:“他們不在家,您晚些時候再來吧。”
石徐氏聽見細聲細氣的回話,挪著步就朝那屋進。
“你就是來投奔張姐的親戚?”石徐氏沒想到她竟然能在窮山溝裏見著天仙似得人物,這小娘子生得可比縣裏的知府小姐還要漂亮。
“投奔?”
“嗯,算是,我腳傷了,來借住些時日。”
衛春雪很快就轉過彎了,她猜想是石大娘對外介紹自己的說辭,不然以她來路不明的身份,住在石家不妥當。
“大娘,您是哪位?”
“嗐,叫我徐嬸就成,我和張姐是妯娌。”
衛春雪頷首:“抱歉,我不方便招呼您,請問您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