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未白,庭芳已梳洗完畢。她準備著趁著街上人還少,第一個便到醫館去,再次說服蘇瑄。
此時,門外有人敲門,她心想著是延言?這一大早也要陪她去嗎?
庭芳整理好衣衫來到門前,敞開門時,卻是驚呆了。門外不是別人正是她想要去找的蘇瑄與芸妹。
“是你們?”
“思量一晚,蘇某還是有些在意。這雪淩草有所聞,實難遇到,蘇某覺得還是該來看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
“我還正打算去醫館再去尋你們呢。既然蘇大夫有心,我庭芳已是萬分感激。”
延言聞聲而來。
“延大人,這就是我昨晚提起的蘇大夫。”庭芳倏地跑過去,欣喜地說著。
延言看著身前人,年紀與自己相仿,單看麵相也並非凶惡之人,衣著簡樸,但畢竟不熟悉,人不可貌相,他還是保持些警惕為好。
“病人在何處,能否讓蘇某看看?”蘇瑄說道。
“好,蘇大夫稍等,我去看看她醒了沒有。”
庭芳回到內室,見人還睡著,便欲叫醒她。
屆時,延言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攔下了庭芳。輕聲喃喃:“此二人尚不可信,小心為好。嵐姑娘身份特殊,還是不要讓外人看到。”
庭芳細想一下,也有番道理,便將已卷起的床幃又放了下來。
庭芳折返回門前。“中毒以後便是嗜睡,現在還未醒。蘇大夫先診脈吧。”
庭芳將兩人引進屋內,隻讓嵐塵雪的手伸出了床幃讓其診脈。
周圍一下子都不約而同的靜了下來,仿佛生怕呼吸也會影響到脈搏的律動。眾人都保持著安靜,心裏繃著一根弦靜靜等待著蘇瑄的診斷。
“確實是雪淩草,脈象微弱,有間斷之勢。”芸妹在旁看蘇瑄眉頭緊鎖,微微搖頭,看樣子比他想的要棘手。“……中毒已深入骨。”
這是蘇瑄的診斷,像是一把剪刀把人人繃緊的那根神經剪斷了。雖然這樣的情況是預料之中,卻仍讓旁人心涼了一把。
“可還有救?”庭芳焦急地問道,希冀著渺小的驚喜。
“我需要具體問問她一些情況才好定奪。”蘇瑄看向庭芳。
庭芳與延言對視一眼,該不該讓蘇瑄見到真容呢?若他真是假借看病之名來謀害塵雪的話,庭芳思量著。
蘇瑄看出一些,隨後說道:“我心知二位對蘇某還是有所懷疑。此人定身份特殊,畢竟能中津國皇室密藥雪淩草的人不會是平常人。但蘇某一心隻為解毒救人,並未有其他想法。還請二位相信蘇某,蘇某可以保證以後不會跟任何人提起。”
庭芳再次看了延言一眼,轉而麵向蘇瑄。“請兩位先出去,我要問問她。”
蘇瑄點頭,便拉著芸妹走出了屋門。
背後的屋內再次關上,芸妹心生怨氣,不禁絮叨。“我們好心來瞧病,他們反倒拿我們當壞人!”
蘇瑄默然無語,示意芸妹噓聲。他看著緊閉的門,想著:究竟會是一個怎樣的人惹了津國皇室呢?
屋內,庭芳看了延言一眼,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就算這蘇瑄是騙子,也要試試。
庭芳來到床幃內搖晃嵐塵雪的身體,床幃內慢慢有了動靜。
“庭芳姐,怎麼了?”暗淡的眸子緩緩睜開,嵐塵雪的氣息微弱,語調輕飄如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