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懷疑地看向百裏川,記起那日調戲於她的三位登徒子。他們好像提過“織雲”,而且百裏川還從三人衣上割下一塊布料。
“敲詐勒索,秋後算賬。”
她記起百裏川這樣說過。
難道,真的是他,是百裏川的所作所為嗎?他是何時,又是如何做到的?
淩國七王爺的實力真的這麼大?
紫蘇再次看向百裏川,隻見他嘴角露著一絲邪魅。
“報應吧,估計做了什麼虧心事。”
紫蘇未再繼續追問,就當一切同百裏川所言,是一場天罰。
等馬車來到宮門的時候,已經比預定的日期晚了好幾日。紫蘇重新踏進碧水宮的時刻,熟悉的景色映入眼簾,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再來到這裏呢。
結冰的池水,依舊矗立在那裏的亭子與宮殿,銀裝素裹,一切都未曾改變。
從溫熱的水中出身,絲滑的長發披在身後,香羅及時的拿過長衫披在紫蘇的身上。
她坐在鏡前,由於水溫而變得紅潤的臉頰讓人為之心動。
香羅梳理著長發,放下梳子。從台上拿起一個做工精致的木盒來,打開後拿到紫蘇的眼前給她看。
“主子,您看,這是王爺方才在您沐浴的時候托人送來的。看啊,多精致的釵子。”香羅笑著說道。
香羅對此很開心。
紫蘇知道香羅開心什麼,是為她總算得了百裏川一點恩寵而開心。
紫蘇拿出細看起來,銀釵上鑲嵌著紅色的瑪瑙,鎏金的花邊彙成了蘭花的土壤,垂掛的瓔珞也是金線製成的,好不奢華昂貴。
“主子,奴婢給您戴上吧。若是讓拂玉殿的那位知道了,非眼氣不可。”說著,香羅便拿過釵子插進了發間。
紫蘇左右端詳,這釵子確實好看。
“看啊,跟主子多般配。這木簪子也沒用了,奴婢拿去扔掉。”
“慢著!”紫蘇立即喊住香羅。
香羅身子一震,剛才那一聲真的嚇到她。
自己方才太急,便大聲喊了出來。紫蘇生怕被看出端倪,便站起身,保持著嚴肅的神色。“給我吧。”
主子留著這一文不值的東西幹什麼?香羅不解,心裏又怯怯不敢問出口。
“給我,我……自己扔。”紫蘇倏地從香羅的手中奪回木簪。“香羅,去看看……準備的糕點好了沒有?”
“哦。”香羅納悶的走了出去。
鏡前,紫蘇看著發間璀璨的珠光,如此做工精致的釵子戴在頭上當然與眾不同。可是,低頭再看手中的木簪,粗製的可以劃破手指。
貼在胸口,似乎它是有溫度的,並不像那銀質的冰冷。
燭火通透的煙雨殿,安靜怡然。
紅彤彤的燈籠不知不覺又迎來了熟客。輕盈的雪花晶瑩剔透的落在屋簷上,落在地麵上,落在結冰的池麵上,平靜的撫慰著躁動的心跳。
此時,有多少人同她一樣,透過窗,透過門扉凝視著這一場飄雪的到來。通過逐漸相接的冰淩連成的道路,傳遞著心中名為思念的東西。
書房內,延言為他家這位王爺幾日的窘迫生活而露出一張愁容。
“本王無礙,甚是歡愉。”百裏川拄著頭,嘴角露出旖旎的一笑。他的目光注視著空空的桌案,案上像是演繹著什麼更為有趣的事。
百裏川漫不經心地說道:“倒是說說宮中可有什麼事情。”
延言保持著挺直的身子,恭敬謹慎。“稟王爺,皇上近日屢次問起王爺,皇後娘娘也是。其他並無太大變化,隻是有一事……王爺些許要知道。”
“何事?”
延言湊近百裏川耳旁輕聲說著,隻見百裏川猛然抬眼,亮如閃電,臉色越來越差。搭在桌前的手漸漸攥成拳頭,待延言回到原處,便狠狠地砸在了桌上,眉頭也皺在了一起。
“此事,萬萬不要讓她知道。”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