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屬下告退。”
翌日,祭祀隊伍照常出發。
從車簾的縫隙裏望去,時不時能看見那白牡丹披風的一角。那騎在馬背上的身姿未出現在眼前,也足夠讓人想象。
靈巧兒瞄向匍匐在車窗外的紫蘇,道:“妹妹,在看什麼呢?”
“看看風景。姐姐不妨也來瞧瞧。”
“還是算了吧。風景再美,也不及人心裏的美。心裏美了,看什麼都開心。”
紫蘇想靈巧兒這樣平和的跟她搭話,可是不尋常。“姐姐,說的在理。”
靈巧兒從早起便不知在高興什麼,心裏透著一股美勁兒總是掩不住偷偷竊笑。
“姐姐,定是遇到了什麼好事,不知能否與妹妹分享。”
靈巧兒撇去餘光,心中暗喜。這可是有人自取其辱。
“當然可以,就怕妹妹聽了並不開心。”
紫蘇淺笑回應,“既然能讓姐姐開心,妹妹怎會不開心呢。”
“那好,我可說了。昨晚上,王爺去帳子裏找我,而且留了一晚。”
靈巧兒笑若桃花燦爛,能得王爺喜歡已經是一件美事。此時又借此打擊了紫蘇,更是大快人心。
“王爺既然去了姐姐那裏!”紫蘇表現出一副驚訝。
“對啊。妹妹不用這般驚訝。妹妹知道的,王爺有時候就是這麼喜歡我,畢竟我才是王爺的正妃。我也不想跟你說的,是妹妹非要聽,妹妹可不要生姐姐的氣。”
想借此來打壓她,靈巧兒怕是要落空了。
“妹妹確實驚訝,不過,幸好王爺昨晚沒有來找我。”紫蘇轉驚訝為慶幸,舒了一口氣。
靈巧兒見紫蘇並未生氣,反而更放鬆,有些不解。
“妹妹什麼意思?難道是嫌棄王爺不成!”
“妹妹豈敢。隻是這祭祀,皇上極為重視,早早定下借葷禁欲已表誠心。若不然,也不會這般簡衣簡行,男女分帳。皇上皇後如此,更何況是我們呢。可王爺卻在昨晚打破禁忌,若是因此破壞了祭祀原本的誠意,淩國得不了福澤。皇上知曉後,怕是要降罪。”
紫蘇故作憂愁煩惱,為靈巧兒捏一把汗。
“王爺與皇上為親兄弟,還念幾分情意,可是姐姐就難說了。姐姐沒有娘家撐腰,又是戴罪之身,全部指靠王爺。若非要推出一個人頂這大不違的罪,不知……姐姐能不能躲過。”
靈巧兒原本的喜悅聽到這話也漸漸消失,臉色越發難看。她本想借機打壓,卻被倒打一耙。
昨晚的事,就跟紫蘇說了。若是紫蘇真去告狀,自己便完了。
“妹妹啊,姐姐剛才是瞎編的,就是想找點樂子逗逗妹妹。妹妹別當真,之前的話就當姐姐沒說過。”靈巧兒聲音微顫,語調也變柔了。
“是這樣啊。放心,姐姐的玩笑話,妹妹不會放在心上,還是窗外的風景別具風情。”
“是,是。妹妹接著看吧,看風景吧。”
靈巧兒額頭的冷汗總算可以擦一擦。
紫蘇反擊了靈巧兒,卻並未因此開心。她兀自隨意將手臂靠在窗框上,支著頭去看向窗外。
沿路枯葉落地,還殘餘一層雪渣。前方噠噠馬蹄,束發的發帶隨著發絲同他身後的披風一起揚起。那英姿颯爽的背影時不時與馬車交錯。
昨晚百裏川竟跑去與靈巧兒同眠,臨行殺人見血已經夠了,在途中還控製不了自己的欲望。他當真為所欲為,囂張跋扈,在此時也沒有收斂。
隻有那心上人的事是最重要的,淩國萬萬民眾的福澤便什麼都不是了嗎?
倘若是百裏川成了一國之主,得了心儀的女子為後,淩國會變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