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華想,這都是什麼事啊!
我,一個好好的小少爺,要為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去找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他會不會把我當瘋子傻子?
可是,萬一是真的呢?
哎算了算了,去一趟去一趟吧,也不損失什麼。
臨睡前,棠華又敲了敲係統,果然沒有反應。
嘖,這個垃圾係統,宿主都能找錯,看來說的話不能全信。
第二日,棠華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自己校服,樓下保姆已經喊了兩趟“小少爺,吃飯了。”
於是他就近拿了一身常服穿上,餐桌上隻有棠母一個人,棠爸棠哥去了公司,棠姐也一早走了。
棠母給他夾菜,聲音裏掩不住的關愛:“小花兒,今天怎麼起這麼遲,你哥哥姐姐都走了。”
棠華把嘴裏東西咀嚼完了才說話:“媽,你就別說我了,平常我上早課起得早,也沒見他們呀。我姐真是的,昨晚訂婚,今天還這麼早去公司。”
棠母笑著:“家裏就你這個懶貓兒最懶,看把你給慣的。”
棠華拿起旁邊傭人打好的濕巾擦了擦嘴:“哎,媽,我吃完了,今天我有事,先走了。”
“你能有什麼事情啊?”
棠華:“媽,我真有事,讓宋叔送我一下,今天我要去學校看看。”
“哎呦,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們家小花兒也要出門了。哎我跟你說,今天可是不行的啊,今天太陽這麼毒,你這個皮膚,哪裏受得了喲。不許去不許去,在家好好看書。”
棠母是正宗的南方大家閨秀,她的父親是國學大師,母親是市長的千金,她從小長在書堆裏,說話吳儂軟語,掐著嗓子,好聽極了。
家裏三個小孩兒,隻有棠華時間最多,陪她也最多,所以在她麵前也最能撒嬌:“哎,媽,我快遲到了,回來我再跟你說。”
他總不能說我是去找一個陌生人的吧?
所以,媽,你先放我走吧,等回來我再編理由。
棠母卻跟他杠上了:“小花兒,坐下,把事情說清楚了,好好地瞎往學校跑什麼啊?你那個學校一年就考試去一次,現在離考試還遠,去了幹嘛呀?”
媽,你可真是我親媽,去學校都能說成是瞎跑。
棠華索性直接轉移話題:“哎,媽,你別問我這麼多了,有時間你也管管我姐。”
棠母果然吃這一套,她麵色有點沉:“趙家老爺子已經罰他去跪祠堂了,你說知述平常看上去也是很好的一個孩子啊,怎麼昨天就能做出這種事情呢!”
知道趙知述被罰跪,棠華心裏還是小小開心了一下,就當是一個小懲罰吧,要是還有下次,他真的就要去打一頓了。
這邊轉移話題成功,那便小少爺已經溜了出來,他撐了把遮陽傘走到院中:“宋叔,送我去學校一趟。”
宋叔張大了眼:“小少爺……可是,今天是周六啊。”
南城一中不搞補課這一套,向來是朝八晚六,一周五天,老師也是到點下課絕不拖堂,畢竟這裏麵有錢的不缺家教,沒錢的又太聰明。
棠華拍了拍腦袋:怎麼把今天是周六忘了!
這個時候南城一中都是鎖門的,他去哪裏找斐草啊?
等等……今天是周六?
那本書裏就有一節關於周六的內容,是穿越女為了給自己加戲,硬生生把斐草往慘的寫,說孤兒院人人不待見他,斐草成績好一中不收學費卻也沒他的生活費。
於是斐草便趁著周六日啊節假日啊打零工賺錢,十六七歲的少年,沒有學曆沒有技術,便隻能賣力氣或做些巧活,斐草是兩者都做:白天在工地搬磚,晚上在酒吧推銷酒水。
別人的十七歲是籃球場的揮汗如雨,夾雜著同伴的說笑聲和對女孩的暗戀,純真又美好,斐草的十七歲,卻已經在為了生活奔波,並且能很好的養活自己。
他願意賣力,長得好嘴又甜,所以同時兩份工老板卻都很喜歡他。
可穿越女非要破壞這一切,她竟寫出了混混尋釁滋事,斐草看不過去被人打破了腦袋,然後暈在小巷裏被穿越女撿走,從而成了斐草的白月光!
撿走就撿走吧,她還不給斐草治病,不打120不送醫院,硬是凹了一個小時的造型,讓斐草能看見最美的自己。
旁的,什麼都沒做。
棠華想,如果真的有一個斐草,原本已經衝破命運的枷鎖獲得新生,卻因為一個人的臆想而遭受無妄之災,隻為了這莫名其妙的“白月光”,那這也太不應該了。
他想去斐草搬磚的工地看一下,他想知道究竟有沒有這個人的存在,想知道係統說的是真的還是胡編亂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