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華走下樓的時候,糾紛已經止了。
隻不過他卻引起了不少注意:
小少爺黑發雪膚,五官精致,身材偏瘦,掐腰的西服顯得腰肢纖細,像是需要精心嗬護的瓷娃娃:絕對的脆弱,絕對的美麗。
在場眾人無不是一時人物,出身富貴人家,好看的人物見了不少,但是這樣骨相極佳,像一朵開在富貴鄉裏、金雕玉砌捧出來的富貴花,確時難得。
後麵兩位咬耳朵:“棠家這小少爺才多大啊?十六歲!若是個姑娘,再大一點了,整個南城非要搶瘋了不可!”
“怪不得這小少爺平常躲在家裏,我家要是有這樣的人物,也不敢讓他出門。”
畢竟這是一個男孩子也要保護好自己的時代。
這些騷動不大,都在暗地裏進行,棠華並沒有注意,直直迎向棠星:“姐,我來找你討一杯清酒喝,樓上都是牛奶啊茶果的,今天這麼好的日子,我不要喝這個。”
他不是為了清酒,是不想在大庭廣眾下談論家事。
棠星這次是真心地笑了,她拉著小弟有禮地一一招呼“先失陪一下”“馬上回來”,然後走到院中無人的樹下,說:“好了,小花兒,找姐姐什麼事情啊?”
小花兒是棠家內部對棠華的稱呼,這個小孩兒生出來就粉雕玉琢地萬分可愛,仿佛棠家外貌上的優點全拿他給繼承了一樣,越長皮膚越嫩,一碰就紅,一曬就傷,於是被打趣道是朵“嬌花兒”,於是後麵“小花兒”的稱呼便傳了開來。
棠華早已過了聽到這個稱呼就會臉紅的年齡,他如今16歲,父母哥哥都在內堂和趙家人吃飯,隻餘他和姐姐在外麵招呼,他便不能讓姐姐受欺負。
棠華問:“姐姐,趙知述他……”
“什麼趙知述,沒大沒小。”棠星沒好氣道,“叫姐夫,都快成一家人了。”
棠華:“剛才我在三樓明明看見他挽著別的女人走了,什麼姐夫?我才不叫,姐,剛才他是不是給你氣受了,我找人打他一頓?或者我告訴哥哥,讓他從別的地方給你出氣。”
棠星捏捏他的臉,這個弟弟臉軟又乖,外人麵前張牙舞爪不好相處,對自己家裏人卻像隻隨便擼的軟貓。
想到這裏,她不由笑出聲來:“哎呀,小花兒,你太可愛了,你也不想想我是誰,就能被隨便欺負了嗎?”
棠華:“可是他隨便就走了,這也太過分了!”
棠星:“哪裏什麼過分不過分的,一場商業聯姻,麵子上的活,難道你還能指望著每對夫妻都像爸媽一樣恩愛嗎?”
棠華撇嘴:“姐,你要是不喜歡他,不嫁就行了。”
他們棠家是世家,根枝繁茂,子弟眾多,一代半從商半從政,外祖又是國學大師,桃李也是滿天下,父母又寬容平和,所以棠華是真的不明白,又不是封/建必須,為什麼就要為了那些什麼專利來進行聯姻。
棠星擼他的頭臉,眯了眯眼,語氣半玩笑半認真:“小花兒,你還小,我們生出來第一個要學的字便是‘棠’,趙爺爺曾救過爺爺的命,這個姻親,對我,對棠家,都是最好的安排。”
棠華氣鼓鼓:“那姐姐,你要是受了委屈,一定要跟我說啊。”
棠星樂了:“哎哎,好的,姐姐的小騎士,姐姐一定跟你說啊!”
片刻的透氣已是難得,今夜畢竟是她的訂婚典禮,馬上吉時到,父母家人也要出來了,棠星便喊了個侍者過來,自己盈盈走了,不過臨走前還又掐了一把棠華的臉:嘖嘖,手感真好。
“姐,”棠華衝她小聲說了一聲,“小心那個小白花啊。”
說完他自己都想拍死自己,一不小心把那個勞什子“係統”的話當了真,真就這麼囑咐起來自己的姐姐。
他的姐姐在寸土寸金的cbd有一間工作室,平常也是家裏工作兩點一線,怎麼可能再和那個小白花有交集?
看來今晚他真是鬼迷心竅了!
棠華揮退了侍者,一個人坐在花園裏吹涼透氣,腦子卻又想起了那個名叫“斐草”的人。
按照那本書來說,斐草今年17,大他一歲,也在南城一中讀高二。
斐草,斐草……
棠華想了又想,還是沒想出來關於這個同學的一絲一毫。
南城一中是南城最好的高中,來這裏讀書的人不是一流富貴人家,便是學霸學神這類的級別,棠華外公曾在一中客座,棠家又捐了兩棟樓,是以小少爺在一中也是個掛名學生。
不過他為人喜靜,身體又弱,所以一直是居家上課。
看來,要去一趟學校了啊。
不管斐草是什麼樣的人,不管那個“係統”是不是胡言亂語,還是要去提醒他小心那個穿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