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江城子(1 / 3)

杏花開過雪成團,惜朱顏,負清歡,隻道今年,春意已闌珊。卻是地偏芳信晚,紅數點,小溪灣。

碧壺香供挽春還,一枝閑,淡相看,月落空山,誰與護朝寒。傳語春風留客好,莫容易,便吹殘。

——江城子

我和旻兒的關係開始變得緊張起來,那天之後的日子,旻兒都住在他從前和允兒住的房間裏。加上每天他都是早睡早起,白天又看不到人影,我想和他說幾句話都找不到機會,如此幾次之後,我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於是,我開始選擇逃避。

郊外林間靜逸的空氣讓人忘俗,讓我不由自主調節氣息施展起輕功來。我的淩波微步本就獨步武林,自打失憶以來我也是把本就少有的練功時間都用來練習輕功,所以我的輕功恐怕比以前還要厲害。

一路穿花繞樹草上飛,不知不覺就到了林子的深處,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吸引了我的腳步,悄悄走近聲源,哎呀媽呀,好一副現場版的*啊!

我捂著嘴巴張大眼睛看著不遠處樹下的兩個人,與其說是小情人的激情約會倒更像仇人之間的近身搏擊,糾纏在一起的兩具光潔的身體都是汗水淋漓,抵死纏mian。躺在地上的人用力的抓住附在自己身上的肩膀,表情帶著痛苦和撕裂般的絕望,用力咬住嘴唇來抑製將要溢出口的呻吟,臉色蒼白卻又嬌豔。他身上的人發出低聲的咆哮,肩膀被抓的青紫,背上也留著道道血痕,看來剛剛的搏鬥很是激烈。

我訝異的看著這兩個人,忽然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再一轉念,我幾乎要叫出聲來,天啊,那不是毓頎和端木嗎?

忍住要衝上去的衝動,我迅速調整呼吸,凝神屏氣,仔細去看,哦,好在這次上麵的那個是我家小頎,沒給他哥哥我丟人。

哈哈,小樣的,平時都給我裝的跟什麼似的,居然在這裏偷情,還這麼激烈,看來我當年的想法還真是對的,不過好像不用我來撮合,人家都已經達到這個地步了。

可是為什麼端木微生的表情會是這個樣子呢?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哦,知道了,一定是小頎不知道憐香惜玉,照他這個做法,端木弟弟怕是會很難過啊。

誤打誤撞的碰見了不該見的事情,我還是講點道德,別在這裏看免費的現場直播了,就幫他們守著吧,免得有人來打擾。我背過身坐在草叢裏,托著下巴開始想心事。目前我算是半個失戀的人,我家老婆不理我,所以我是最看不得別人這麼幸福的,我會感到悲傷。唉,什麼時候我才能和旻兒和好。

人在想事情的時候總是會忽略時間,所以當我回過神來時,樹叢裏的兩個人已經結束戰鬥,開始整理了。

“你……沒事吧。”我可愛的弟弟說出了一句傻傻的話。

端木咬著唇,用力的盯著他。

“你還能起來嗎?要不然我幫你穿衣服吧。”小頎說著開始動手。

端木用力掙紮了一下,甩開了小頎的手,動作大力了些,似乎牽動了身後的傷口,痛得他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你別這樣。”小頎小聲說,“明明是你提出來的,幹嗎弄得像是我欺負了你的樣子。”

“不許再提起這件事。”端木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

“好,我不會提的。那你快起來吧,不回去的話,會有人來找我們的。”

“你先走,不用管我。”

“哦。你真的沒事嗎?我還是第一次和人做這種事,沒什麼經驗,不過比起你上次的粗暴,我還是溫柔多了,對吧?”小頎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點怪怪的。

端木愣了一下,最終一字一句的說:“你給我走開!”

小頎最後還是走了,走之前拿了一件長袍蓋在端木的身上。看不出我的弟弟還挺細心的嘛,有他哥哥的風範,嘿嘿。

現在,現場就隻剩下可憐兮兮的端木和不請自來的我。我開始考慮我該不該安靜的走開。但是,看到端木一動不動的樣子還是有些擔心,他怕是起不來了,我要是走了他遇到危險怎麼辦?我這個做哥哥的有義務照看弟弟的愛人。想到這裏,我悄然離去,在遠處故意邁著步子唱著小歌兒走了過來。

一步步的走近,我故意裝作剛看見的樣子,說:“啊,你怎麼在這裏?”然後端木就會害羞的看著我,一語不發,再然後我就把他救回去,撮合他和小頎。

當然,這隻是我一個人完美的想法,事實是這樣的,我剛剛走到距離端木藏身處好幾丈遠的距離時,就被一片淩空飛來的暗器削掉了一縷頭發,這還是我躲得快,否則一定是小命休矣。

“什麼人偷襲我!還不速速現身!”我簡直是怒了。

“啊。”一聲輕呼,“毓,毓離?”

“誰在那?我要過去了。”

我說著走了過去,就要走到端木的藏身之處時,忽聽他顫聲說道:“不!你,你不要過來!”

我哪裏肯依,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然後我看見意料之中的場麵。為了表現得真實,我故作驚訝的說:“端木?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端木微生雙手抓著身上的衣服,一臉的難過和絕望。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總是做出近乎絕望的表情,是不想讓我看到他現在的樣子?總不至於是被小頎那個了的緣故吧,這種事以他的出身來說並不陌生啊。當然,我對端木的過去絕對沒有什麼世俗偏見,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

我俯下身,扶起他單薄的身子,幫他一件件的穿好衣服,他的身子軟綿綿的,摸上去很容易讓人流鼻血,而且今天我才發現他原來那麼清瘦,像一尊白玉娃娃般的惹人憐愛。可現在這尊透明的白玉娃娃身上血跡斑斑,幾乎支離破碎,“媽的,小子也太狠了。”我暗自嘟囔著。

“阿離。”端木艱難的呼喚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