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樹*前,瑤草妝鏡前,去年花不老,今年月又圓。莫教偏,和月和花,天教長少年。
——*花破子
次日清晨,我們的隊伍再次出發,旻兒要允兒也在車上陪我們。
允兒有些意興闌珊,他對我和旻兒的眉目傳情裝作視而不見,旻兒察覺時常常瞪我。瞪吧瞪吧,我不在意,嗬嗬,戀愛的人就是臉皮厚。
中午休息的時候停在了一處開闊的小河邊,我下車看著四周的景色,隻覺得滿眼清碧,舒爽怡人。忍不住伸開雙臂,迎著微風,讓它拂遍我的每一個毛孔,舒服極了。
“好清麗的景色啊!要是以後能在這樣的地方安家就好了。”
我回頭,說話的是允兒。我笑道:“那還不簡單,等我娶了你哥哥,你就搬出來和我們一起住,我們就找一個這樣的地方安家。”
允兒不說話,皺起眉像是在思考什麼,忽然說:“你和哥哥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是要是讓我天天對著你們,恐怕不是寂寞死,就是嫉妒死。”
“那我們就幫你找到你心愛的人,到那時你就不會寂寞了。”我開心的說。
“可是,哪裏又那麼容易找到呢?我喜歡的人,他卻未必喜歡我。”允兒說話的時候神色近乎哀戚。
我忍不住拉起允兒的手,說:“要是有人敢不喜歡我家允兒,哥哥一定去找他算賬,問問他的眼睛長到哪裏去了,這麼好的人居然都不喜歡。”
允兒忽然笑了,說:“是呀,他的眼睛長到哪裏去了,居然會不喜歡我?可是,他的眼睛隻能看到另一個人啊。”
“啊?”我沒明白允兒的話,還想再問,允兒卻已經跳著離開,對這一個樹樁叫道:“阿離,快來看,這裏有隻花栗鼠!”
我聞言跑過去,果然看見一隻神氣活現的小老鼠站在樹樁上。允兒伸手想要抓它,它卻突然跳起,一口咬向允兒的臉!我大驚失色,忙一揮衣袖,一股勁風鼓起,將小鼠蕩到一旁,拉過允兒一通檢查,“怎麼樣?咬到你了嗎?”
“沒事沒事。”允兒也是驚魂方定。
“怎麼了?”旻兒也跑過來問。
“旻兒,你快帶允兒到車那邊去,再好好看看有沒有被咬到。”我把允兒交給旻兒,回身去找那隻惹禍的小鼠。
那隻花栗鼠居然沒有跑遠,還在另一個樹樁上怡然自得的梳理了一下絨毛。我走過去仔細看它,它也不逃走,也沒有攻擊我,反而蹦蹦跳跳吱吱叫著很是開心。於是,我想起了我家的小乖。
自從那次和玄遠告別之後,小乖也被他帶走了,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它。如今見到這隻小乖的同類,不由得勾起了無限的往事,我不禁輕輕歎了口氣。
花栗鼠看見我歎氣,很有靈性的停了下來,靜靜的看我。我看著它說:“知道嗎?你長的很像我家的小乖,可惜它已經和它的主人走了,不會在我的麵前出現了。要是你見到它,就替我告訴它,說我很想它,也……很想它的主人。我對不起它的主人,今生注定要欠他很多,但是我現在已經找到了真愛,我們就要成親了,我也希望他能盡早忘了我,找到他的靈魂伴侶。”
小鼠歪著頭看了我很久,我不禁失笑,我這是怎麼了,對著一隻小動物說了這麼多的話。可是,這些話在我的心裏已經很久了,本想親口對那個人說,可是,似乎不可能了。玄遠,我好希望你可以回來,就像以前那樣,和我下棋品茗,與我切磋武功。這些不過是我這個貪心人的又一個奢望吧。
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我已看不清周遭的一切,隻覺得有一雙手把我拉起,慢慢的拭去我充盈的淚水。世界在我眼前清晰起來,我看著眼前的人有些呆愣,半晌才回過神來,“端木,怎麼是你?”
從沒想過在我傷心的時候安慰我的人會是他,我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倒是端木麵無表情的先說了話:“一個大男人怎麼整天跟女人似的掉眼淚,也不怕人笑話。”
我氣悶,說:“除了你還有誰會樂意看我笑話。”
“你這個人還真是不識好歹的可以,算了,就當我什麼也沒說好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回頭再找那隻花栗鼠,卻已經不見蹤影,看來它果然不是我的小乖。
隊伍繼續啟程。旻兒確定允兒沒有被咬到,但還是很憐惜的讓允兒靠在他的懷裏,溫柔安慰。我看得心癢,覺得自己剛剛也傷了心,需要人安慰,就湊到旻兒身邊和允兒搶地盤。旻兒隻能抱著允兒又擁著我,這對於他來說實在是有些辛苦,最後,還是我享盡齊人之福,把旻兒和允兒一邊一個抱在懷裏。
傍晚時,終於到了揚州,下榻到揚州最好的客棧,我們都幸福至極的洗了一個熱水澡。洗漱完畢,換了一身新衣,我信步踱出,觀賞起客棧的建築格局來。
在客房環抱的小花園中,我又遇到了那個不想見的人,偏偏他又坐在我早就已經看好的觀月亭中。正想著要不要離開,就聽那個很是悅耳的聲音叫我:“阿離,過來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