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論是妻是妾,得他看中是鐵定的。
“嗐,咱們也別在這處幹站著,山胖,你回屋裏弄那紙去,我引著姑娘們在書院轉一轉,回頭讓姑娘們幫著試試你那新紙。”
李夫人轉頭又對範詠稼她們解釋道:“這老頭,又搗騰出一個新法子。這回做出來的紙,比尋常的結實些,耐收些,一會勞煩你們幫著看看。若是好用,我們就正經搜集整理那些民間方子食譜,好傳記。”
那可是很實用的好東西。
楚王笑著朝這對可敬的夫妻點頭,以示讚許。
李夫人回以一笑,這時候行大禮,反倒不合適。
恰逢書院休沐日,她們能自在閑逛。
如今的慶山書院,是真正的大不同了。
範詠稼注意到,前後兩宅並出來的西苑,留作了女學,裏頭一應布置,與另兩處截然不同。
李夫人解釋道:“這是王爺的意思,若有女孩兒想上學,就分在這處,以免不便。姑娘放心,學程與男學一般,並不灌輸女誡女德那些迂腐。”
範詠稼忍不住嘀咕:學院又不是我的,我有什麼不放心的?
不過,這樣安排確實好,她回以一笑。
逛完書院,李夫人引著一行人去自家住的小偏間,在門口輕咳了一聲才道:“山胖,東西可預備好了?”
裏頭一陣窸窣,傳來李義山一聲應。李夫人這才讓開進門的道,帶些歉意道:“讓姑娘們久等了。”
進了房,才知道為何要等。
雖倉促收拾過,但這間房,還是有些亂。
架上的書明顯是一把推上去的,有些倒置,有幾本還“爬”高了。
簡單收拾出來的幾把椅子,李義山悄悄用袖蹭了蹭灰。
範詠稼從前聽過兩三件院長的逸聞,今兒才算真應證了。
懼內是有的,邋遢也是有的,“山胖”也是真的。
她垂著頭憋笑。
楚王接過李夫人遞上的紙,用手摩挲了兩下,又捏住角對揉了幾下,這才問:“這紙厚實,紙麵不減細膩,不錯,可有了名?”
李義山正要答,李夫人搶先道:“新做成的,還不曾定名。客人和這紙有緣,不若幫著取一個?”
楚王抬眸看了她一眼,再看一眼眼裏帶笑的範詠稼,跟著笑道:“胖是結實,正是這紙之特色,不如就叫胖紙吧。”
範詠稼快憋不住了,扭頭去看書案。
李義山胡子一抖一抖的,李夫人笑著,拊掌稱妙,眼一橫,看向丈夫,大聲道:“山胖,你做的紙,可不就是胖紙,我看這名取得正正好。”
李義山難得膽肥了些,捏住胡子挺了挺肚子,嘟囔:“哪裏就胖了!”
範詠稼假裝沒聽見這一句,輕抿了一下嘴,收了笑意才道:“院長往日教導我們定要吃好睡好,身體結實,才能讀書辦事。這紙也是一樣的,結實牢固,才能為人所用,經久不朽。我也覺著這名取得好。”
夢桃也跟著誇好。
這名就這麼定了。
楚王起身,向李義山道:“寫了字放在外頭,多經些風吹日曬。若確實好,隻管去王府支錢要人,多造些,我給你遞宮裏去。”
李義山哪裏還顧得上胖不胖的糾結,放開可憐的胡子,歡歡喜喜道:“噯,我這就去弄。”
等人都走了,他才想起一事,苦哈哈地問娘子:“這姑娘誰呀?”
口氣這麼大,不會是忽悠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