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第七章(2 / 3)

京城官場人人知曉,拜張廷玉,就是拜永王。

禦史府前愈加熱鬧,拜門的,求官的,賣命的,可謂是門庭若市絡繹不絕。

這日恰逢是上元燈節,年臘殘盡時。

每進屋宇前的紅燈籠早已高高掛起,家家戶戶又都點上燈火慶佳節。

張府前更是紅裝素裹,一片興盛之象。

張廷玉受到聖上器重,賜了黃金萬兩,又遣了宮中暢音閣戲班子去往張府獻藝,主母崔氏這兩天忙著受各路官婦的敬賀,正是花開正盛的得意時候,無暇顧及伏雙瑤,隻是讓周寧暉等主事奴才們看好伏雙瑤,別讓她跑到前府來丟人現眼。

周寧暉幾個惡婆子直接把伏雙瑤關在她的玉喜堂裏,又遣了肴芝等伺候她的奴婢去往前殿服侍官家太太們。

肴芝本不願去,但伏雙瑤又怕崔氏找到錯處大肆折騰,更沒什麼好日子過,便就讓肴芝隨周寧暉去了。

肴芝像個大姐姐似的叮囑她,“要下雪了,瑤娘可千萬要記著披間大氅,夜裏風大可別貪涼。”

伏雙瑤微微一笑,打趣她:“謹遵肴芝手諭!”

伏雙瑤近日身子本就乏,可能是月信早到的緣故,院外的戲聲鼎沸衝天,聽那戲仿佛是牡丹亭的戲碼,但府內的好景滿園,增了些圓滿景致,半點傷懷都沒聽出來。

她嘴裏念念著:“這哪是什麼《牡丹亭》…”

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伏雙瑤便靠在竹藤椅上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並不長,也不香甜,總覺得身體發著冷,身下仿佛是一片千年寒冰,刺骨的冷風緊貼著她溫暖的身體,寒意更甚。

伏雙瑤迷瞪著醒來,隱約間她看到一白衣男子,而自己正安穩地躺在他的膝畔,身姿蜷著嫵媚撩人。

那男子一襲白衣,肅穆不言,長發墨黑如瀑散在錦衣之上,隻用一條月白色發帶將發束在腦後,額鬢散著數根長發,並不像是當朝男子的束發樣式。

伏雙瑤自知失態,連忙坐起身,仔細看了看眼前這人,是那日的白蛇。

“小白蛇,是你?”。

他不悅,把頭別過一邊去,一臉驕傲。

這小丫頭挺沒禮貌的,活了不過短短十五年,居然這麼稱呼他一條三百年的蛇妖。

伏雙瑤倒覺得這白蛇挺有個性,不似尋常俗蛇。

“道融?”伏雙瑤笑嗬嗬地叫他的名字,道融看向她,這小妮臉上稚氣還未褪去,仍是少女模樣。

道融問她:“我是蛇,你可知道,這不是我編來嚇唬人的。”

這蛇真奇怪,天天把自己是條蛇的事兒掛在嘴邊,好像在炫耀啥?

伏雙瑤理所當然的點頭,“當然。”

“你就不怕嗎?改日我把你吃了。”

伏雙瑤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倒是顯得有些猶疑了,她用手撐著,緩緩地,一點一點離他遠點,歪著頭疑惑:“不會吧?”

道融見她如此之慫,嘴角禁不住上揚,她這樣子甚是可愛。

入人間這段日子,他見過的風流女子太多,尤其是秦樓楚館的那些姑娘們,個個都是拿嫵媚作風情,郎君們一個個豪擲千金隻為脫下衾衣,然後姑娘被推進男子們的懷中,你享受一番我細賞幾刻。

原本道融並不很同情,隻是等到賓客盡散,那些姑娘們在岸邊臨水照影,細拭身體上的瘢痕累累,眼裏水光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