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傅晨寒聞言挑了挑眉。
為什麼叫她?明天離婚證一打,他們就分道揚鑣,傅家是好還是壞都與她無關。
“胡鬧!”
看到她尾隨程大往這邊走,心不由地抽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一直到她老實躲在柳樹下才鬆了口氣。
這女人膽子真大,萬一被對方察覺,狗急跳牆傷害她怎麼辦?
雲嬌嬌一門心思都在院外徘徊不定的程大身上,沒將男人克製的訓斥放在心上,一把抓住隨風晃來蕩去的柳條,指著跺腳抓頭發糾結不已的人小聲問:“我們現在去抓他嗎?”
她一副躍躍欲試的勁頭讓傅晨寒再次擰緊眉頭,難不成真砸壞腦袋了?
招架不住她眼底的熱切,他搖了搖頭。
沒必要,程大沒那個膽子。
雲嬌嬌失望地等撅了噘嘴,問:“為什麼?”
傅晨寒往後退了退,新鮮空氣湧入他的胸腔,她不滿他的沉默執著地追過來,重複了一遍:“為什麼?”
他還未來得及放鬆的身體再次繃緊,閉了閉眼,唇附在她耳畔,小聲說:“他怕狼又怕虎,一點響動能嚇破膽,不信你看。”
傅晨寒撿起小石子朝程大丟過去,石子滾到邁開步子又收回的人腳邊,那人先是一僵,之後轉頭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明亮月光下那張平平無奇的臉帶著幾近扭曲的驚恐,好像下一秒就要驚吼出聲。
雲嬌嬌在地上摸索著抓到一塊石頭,學傅晨寒舉起胳膊丟過去,程大狼狽的全身發抖,拔腿就跑,把她給逗樂了。
“你是小孩子嗎?”
傅晨寒無意為難這個夾在霸道母親和強勢媳婦中間受氣的男人,隻想將他趕走,雲嬌嬌這一丟,程大宛如見了鬼一般沒一會兒就跑的不見人影了,顯然嚇得不輕。
雲嬌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得意的晃了晃腦袋:“抓賊,我高興。”
就是這賊太弱了,不經嚇,守一晚上好虧。
雖然這個男人用金燦燦香噴噴的炒雞蛋,滿實又美味的蔬菜粥把她的肚子填的圓滾滾,但他冷淡又帶著訓斥的態度,讓雲嬌嬌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我回去了。”
她剛轉身手腕被一隻燥熱的大掌握住,拉著她重新在樹下坐下來:“沒抓到賊,去哪兒?”
蟲鳴聲蓋過了他們的聲音,卻蓋不過雲嬌嬌愈來愈強的好奇與興奮:“賊真的會來?你確定?”
傅晨寒手指掐著眉心應了聲。
之前他不好確定這些人圖的是什麼,畢竟眼下傅家最值錢的不過三條人命,看到程大他心裏便有數了。
這些人為的是那張證明房子為誰所有的房契。
聽母親說家裏重要的物什都由姥姥保管,隻可惜姥姥得了重病還沒來得及交代後事就走了,等到二姥爺耍無賴攆他們走的時候,隻要拿出房契就能有個結果,父女兩卻拿不出來,就這麼吃了幾十年的悶虧。
房契是逝去姥爺和母親的遺憾,也是懸在二姥爺一家子頭上的一把刀。
要想踏實住下去,此時此刻對他們來說是唯一的機會。
雲嬌嬌拖著下巴望著頭頂的月亮,時不時抬手揮趕興衝衝來吸血的蚊子,時間過去好久了都沒動靜,她鼓著臉頰轉頭看向和山一樣坐姿筆挺的男人。
剛要開口,男人涼薄的唇間溢出低語:“來了。”
隻見一個年輕小子躡手躡腳走到魏家院子外,從懷裏掏出個東西利落地扔進去,一陣後故意弄出些聲響,沒聽到狗叫,快步跑到東邊揮了揮手。不一會兒幾個扛著家夥提著煤油燈的高大男人走出來,徑直進了傅家,鐵鍬碰著磚塊的聲音在黑夜裏過分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