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大可以明明白白地問我,何必這樣試探?我確實是單單不願意提起那件事情。”朱麗葉委屈地皺了皺鼻子,“事實上是您想太多了,姨媽,他隻是一個相對熟悉的人而已——我很感激他,可我並沒有對他產生那種感情。還有達西先生絕不是設置什麼陷阱的卑鄙人物。”
“就算現在沒有,可今晚你和他的互動未免太多了!比伊拉柯雷爾都多!你看見那可憐姑娘瞧你的眼神了嗎?”安布爾夫人聲音愈發嚴厲。
朱麗葉委屈地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明白今天是和達西多說了兩句話,可她自認這並沒有超出正常禮儀的範圍,她伸手快速地抹了一下眼角,不樂意地咕噥道,“人家還沒有看上她呢!我多說了兩句話她有什麼不樂意的!”
話音剛落,她立即明白自己說了一句極為失禮的話,不等安布爾夫人出聲,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似的,連看都沒敢看安布爾夫人一眼,刷地從沙發上跳起來,奔上樓了。
隻留下安布爾夫人又覺生氣又覺好笑。
第二日一早,安布爾夫人的女管家平克爾頓夫人將女主人最愛的早餐端進房裏,她臉上顯然帶著十分意外的表情,“早安,夫人,您可真想不到發生了什麼事。”
“朱麗葉早上回家了?”安布爾夫人漫不經心地壓了壓耳旁的有些泛銀灰色的頭發——曾經它們是和朱麗葉的頭發如出一轍的燦爛金色,她瞥了一眼平克爾頓夫人,笑道,“這姑娘一大早上動靜那麼大,甚至在我房間的門口叫人安排馬車,我會聽不到?”
平克爾頓夫人立即笑道,“我真是難得看到朱麗葉任性的樣子。”她有些回憶地道,“大概還是在她小的時候偶爾會因為說不出完整的長句子和朱利安鬧別扭。”
“她在布蘭得利任性的時候多了去了,你要看可以去斯托克家去看,”安布爾夫人道,“我可以給你寫封介紹信。”
平克爾頓夫人知道她是在開玩笑,故意做出一副高興的樣子,“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夫人。”
安布爾夫人隨即有些不樂意了,“人人都當布蘭得利是個好地方。那兩個孩子一聽到我這裏來,就不高興,好像我這兒有什麼能吃了他們似的。我讓他們守規矩,難道不是為了他們能有一個好名聲?又不是讓他們連笑都不笑。還有老斯托克也是!什麼壞事都讓我來幹,他倒好,扮了慈父那麼多年。”她咬了一口蛋白甜餅,過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以後我也要摞擔子了,由著老斯托克心煩去吧!總覺得倫敦不再適合我了,我需要到鄉下呼吸新鮮的空氣,小雛菊空了那麼多年,也該回去住一住。可在鄉下,還是需要年輕姑娘和小夥的笑聲,才不顯得空蕩蕩,你覺得讓朱麗葉和朱利安來陪著我怎麼樣?以後還有他們的孩子,圍著小雛菊又笑又鬧的模樣才讓我覺得沒有白活這一回。”
“真美好。”平克爾頓夫人喃喃地道,“不過既然如此,您也該耐心和藹地對朱麗葉,又何必要惹她不高興?既然您能邀請那位達加布爾男爵進沙龍,這代表您認可了他,就算朱麗葉……”
“因為時間不對,”安布爾夫人打斷她,“今年這位男爵先生在社交圈未免太過招搖了,倘若他現在就結了婚,和朱麗葉,那麼總會有些不堪的謠言,譬如他們在男爵離婚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我不能讓朱麗葉遭受到一星半點這樣的猜測。”
“那那位柯雷爾小姐呢?”
“她遠遠沒有朱麗葉優秀,完全不會有人因為嫉妒中傷她。”安布爾夫人極為傲慢地道。
平克爾頓夫人在一旁無奈地笑,或許這才是安布爾夫人真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