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就是個無聊的人，有包煙就行，靠著牆角能曬一下午的太陽。
我也有誌向，但都磨滅了。我老爸做了二十多年的水產生意，賣了無數條魚。
但一進牌九場子，錢都像魚似的遊進了別人的口袋。
高考還有二個月，我輟學了。因為沒錢，讀下去也沒前途。
這期間我換了很多工作：收銀員，推銷的，營業員...沒一樣能填飽肚子。
搞推銷時，我遊走大街小巷，親眼看見一房產中介跟個客戶在店門口大打出手。
聽說那個買房的“飛單”，打的頭破血流。
我納悶。中介才賺多少錢啊，還打個你死我活。門口一張望，都是婦女。
走了。
想不到三年後我成為了中介。回來了。
一個電話6800。
我是聽別人說中介挺好賺錢的。於是找了一家。這個公司在C市規模也挺大，分公司有十多家。
填了一張表，以往經曆裏寫著“曾推銷多種產品，對業務有獨到的見解”。經理拿著我的表看了會，又端詳了我一陣。
她笑著說：“中介沒有任何門檻，隻要你是本地的就行，明天上班吧。”
我快要暈倒。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床。還好我家離市區蠻近，騎自行車一個小時就能到。剛到公司，經理就對我說，今天是公司組織的一年一次旅遊，剛好輪到我們分公司。單位都沒人了，就剩下我，經理，會計。今天就讓我值班。
值班！
我說這不行王姐，我什麼都不懂，會出亂子的。
沒事，邊學邊值嘛。她安慰我。
一上午相安無事。我整理好發給我的資料，準備去吃碗麵。門口忽然停了一輛別克。車門一開，落下一雙美腿。另一扇門則走出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
“BOBO城的房子有嗎？”美女笑起來像一朵花。
那中年男子則順勢飛過來一根軟殼中華。我受寵若驚，急忙跑進去找經理。
王姐正在忙，她給我一個電話。說這是BOBO城旁邊分公司業務員，叫我跟她聯係。
我急忙打電話，兩隻蝴蝶過後，一陣清脆的。
“喂，你好！”
我語無倫次地跟那個業務員說明了情況。她說你叫我陳姐好了，我跟你們經理認識。這事交給我，你放心好了。我公司離那裏近，你直接把客戶電話報給我，我帶過去看，你也不用過來了。
我問過美女的電話，然後報給陳姐。接著去向經理彙報了一下。
那一男一女鑽進車，一溜煙跑了。
我舒了一口氣，中午除了幾個租房子的，沒幾個人。熬到5點，一看手機沒電了，打道回府。
路上我尋思著，這工作好像蠻輕鬆的。也不用上門去推銷，客戶都主動上門的，明天好好學學，應該不難。
回到家剛端起碗，想起手機沒電了。進房間插進電源，剛一開機。“嘟，嘟。”
短信四五條。一看都是未接電話，回了過去。
“喂，小楊嗎？我是陳姐啊，你電話怎麼打不通啊。你今天介紹的客戶，我就帶她看了二套，他們就定了。本來訂合同，打電話讓你過來。我電話己經打給你們經理了，房價148萬，中介費13600元，我們一人6800......
我額頭的汗都出來了，急忙打電話給王姐。
“喂王姐，這怎麼回事啊。”
“小楊，那個業務員都己經弄好了。她人蠻好的，你下次多多跟她合作。你小子財運蠻好的，開門第一天，就生手摸大牌開張了。我沒有看走眼啊。繼續努力，這個月爭取做到10000產值，就可以五五分成了，10000以下四六分成。”
“那王姐，你的意思是我人都沒過去，就打個電話就做了6800元產值了？”
“6800元產值是四六分成的，你四公司六，你再努力一把。公司裏每個月做幾萬產值的比比皆是，你就不要大驚小怪了，明天再聊吧，我還有事。”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原來以為做中介的都是大媽級人物，入行後才發現此行業有年輕化趨勢。
坐第一排第一座的大媽，以下簡稱周姐。從來沒見她笑過。一臉陰沉。吃飯時小李己跟我詳細描述，叫我最好離她遠點。因為她是個職業偷手。她老公待業在家，每天買菜煮飯。空閑時拿計算器翻閱報紙，假扮客戶去看房。然後把幾幢幾號報給她老婆，偷得房源然後登報尋找客戶。
不過總公司領導也不管你是偷來搶來，隻要業績出色，就是年度服務明星。所以公司也有幾個大學生來屈身做中介。隻是沒多久，就閃人回家了。有時夢想跟現實還是有點差距的。關鍵人家會偷會搶，這樣的大媽連打字都不會，全部以手寫板代替，但每個月產值都在10000元以上。拚著老命找房源，看房。上QQ玩遊戲的年輕人怎麼跟她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