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了一把眼淚,蹲坐到硬幣的假山之後,蜷縮起來,雙臂環肩。
“澤無……”
她低聲啜泣著,仍舊在喊他的名字,此刻卻無法再欺騙自己,他們倆人是清清白白純潔的關係。
越是清晰,越是明朗,越是知道他們之間的關聯,她的心髒就愈加感覺到痛楚,疼痛到難以自在呼吸的地步。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對我?是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嗎?”
她仰頭看著天空之上的皎潔月色,在這一方狹小的空間之中,依舊分外明亮,卻無法替她指引前進的方向。
澤無漫步在萬千花燈之中,身側的女子著實聒噪,讓他有些煩悶。
剛才那個老先生是他之前在塞外地忘年交,他告訴澤無,先前確實將她誤認為黎苒,還挺好奇的觀察了一番。可她一說話就將所有都抖了出來。
“她說是你的仆人,這怎麼可能呢?好歹你的情況,我也了解幾分。”
那老者哈哈大笑著,對自己的機敏很是自得。
澤無本人就是黎家的仆人,雖說黎苒並不曾欺辱過他,卻依舊有不少眼紅的下人為難,久而久之,他對自己這個仆人的身份很是不滿,一心隻想掙脫這個束縛。
就連他那將軍府上,最多的也是侍衛和一些必要的雜工,他怎麼會存心去膈應自己?
“此次,多謝先生了。”
他拱手行禮,有些後怕。這禮物,是他用心準備了很久,打算給黎苒求親的……
即使現在他已經不能再使用內力了……這東西對他而言,依舊無比重要。
他抬了抬手,手腕之上,曾經挑斷手筋而劃出的傷口已經在短短幾天的時日內消失不見了。
若非他親身經曆那種痛楚過,現如今也半分功力都使不出來,他也覺得,這一切就好似在夢中一樣。
澤無帶著這個麻煩的女人走到丞相府,路過花園的假山時,無意間瞥見假山之後的一塊白色衣料。
那布料正是黎苒今日所穿的衣裳,他停下了腳步。
轉身按住容芸的肩膀,呼了口氣,讓自己將她想成黎苒的樣子,“容芸,你在這府中住得怎麼樣?要不要我接你去我的府中?”
假山之後,確實是黎苒沒錯,她聽著這熟悉的聲音,便不由地抬起了頭,循聲而抬眼望去。
容芸被他弄得一愣,隨機反應過來,接上了他的話,“黎小姐照顧得很周到,我住這裏很舒適。”
廢話,那將軍府跟個亂葬崗一樣,一點兒人氣都沒有,誰會想去!
聽著兩人聊天,黎苒轉身不想久待,不想撞到一人,額頭處泛起了微紅,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
她呆呆地抬頭,正巧撞進一雙冷冰冰地眼裏,盡管早就看習慣了,冷不丁來這一下也讓黎苒有些適應不良,“秉華,你回來了。皇宮查得怎麼樣?”
“尚可。”他一眼便看到外麵的兩人,眉頭有些不快地隆起,回頭看著黎苒泛紅地眼眶,便想直接走出去,卻被黎苒拉住了衣角。
秉華看著她搖著頭,祈求地望著他,眼角還掛著淚珠,歎息著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