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亦在凳子上坐下來,抓起一個宮人送上來的茶水,便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喝完卻是哐的一聲,瓷盞掉在地上碎掉了。
李群越忙指揮一旁的太監趕緊收拾幹淨,又一迭聲地讓宮女快去拿陛下的衣服,聽起來亂成了一團。
卻聽趙玄亦道:“衣服?對了,記得汝兒剛給朕做了套新衣服。看看去。”說著便抬腳要往暖閣去。
李群越像個婆媽似地道:“陛下,容奴才先給您更衣,天寒露重的濕衣服著了風可不得了,保重龍體要緊啊。”
趙玄亦搖搖擺擺地站著讓他們給更衣,卻一個勁要穿我給做的那套,他們拿來的衣服通通不穿,李群越忙命人去取我做的那套衣服來,這才乖乖給換上了。
他站在銅鏡前仔細欣賞了自己一身墨藍色的新衣身姿挺拔,風流倜儻的模樣,不由笑了起來。
欣賞完畢,轉身便要往外走。
李群越弓著腰跟在後麵道:“奴才僭越,陛下這麼晚是要起駕何處?可用奴才去傳輦來?”
趙玄亦酒後一張臉紅通通的,他看著外間的暖閣道:“不必了,朕去暖閣看看。”
李群越忙笑嘻嘻道:“陛下,不必去暖閣,思汝姑娘正在內間等著陛下呢。”
“內間?”
“是了,思汝姑娘已一切準備妥當,正等著侍寢呢。”
“侍寢?”趙玄亦如木頭人一般重複著。
李群越一張原本便白淨的臉,此刻連褶子裏都是笑,他湊近趙玄亦道:“是,今日陛下千秋,思汝姑娘願服侍陛下。”
趙玄亦水光瀲灩的眸子迸發出驚喜來道:“果真?”
“奴才不敢欺瞞陛下。”
趙玄亦喝的有些醉了,歪歪扭扭便要往裏間來。
李群越跟在後麵低聲地道:“隻是有一事,姑娘今日第一次正式侍寢,奴才命了姑姑前來查看,姑娘已非完璧。可要奴才修改記錄?”
“你說什麼?”趙玄亦的腳步突然頓住了。
李群越小聲地重複道:“姑娘已非完璧。”
我躺在床上,忍了半天的眼淚終沒有忍住。
卻聽哐當一連聲響,卻是李群越被趙玄亦一腳踹翻在地,連著身後的椅子也撞倒在地。
李群越尚未反應過來,但也顧不得疼痛忙翻身跪在地上連聲道:“奴才萬死,謝陛下賞。”
不等他跪穩,趙玄亦已又是一腳踹了過來,咬著牙罵道:“混賬東西,如此目中無主,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如此做的?”
李群越不敢躲避,生生又挨了一腳。他隻覺得五髒六腑都要被踹出來了。此刻才明白,陛下如此暴怒,不是為的思汝已經破身,而是自己找了老姑姑來驗身,不由心中大是後悔。
旁邊服侍的宮女太監嚇得跪了一地,不明白為何剛才還喜笑顏開的陛下眨眼之間暴怒如此。
“王忠信!”趙玄亦咬著牙高聲叫道。
王忠信乃是禦前一品侍衛統領,陛下忠心耿耿的惡犬。
李群越聽見叫王忠信,預感到自己今晚凶多吉少,嚇得涕淚橫流,趴在地上一個勁磕頭求饒道:“陛下饒命,饒了奴才一條賤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