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先生，請你立刻離開。我們將以法律手段對你的違約行為進行追責。”
鄭醫生的麵色大變：“你沒有權力這麼做，我隻是說了真話。”
沈複之：“等等。”
她攔住鄭先生：“我要向你證明，你說的話是大錯特錯，把你的手機給我。”
宋觀頤突然明白她要做什麼了，他說：“複之，我們不必向這個人證明什麼，他隻是個上節目宣傳自己的無良醫生。”
沈複之：“你閉嘴。”
她一步跨上泳池，在岸邊的毛巾架上擦了擦手，才接過手機，慢慢地撥下一串數字。
宋觀頤知道，自己絕攔不住她，他歎了口氣，讓節目組的眾人離開。他脫下自己的大衣給沈複之罩上——天色晚了，氣溫正在降低。
鄭醫生望著兩人的互動，臉上露出恍然的神色，又不知怎麼笑了一下。
沈複之完全沒注意到周圍的變化，她安靜地坐在長椅上。電話的等待音響了三聲，卻又好像有一輩子那麼長，直到溫馥的聲音遲疑地從話筒中傳了過來：
“是誰呀。”
“我。”沈複之啞著嗓子說。
“芝芝？你怎麼啦，感冒了嗎？你在哪裏呢？怎麼換了個手機號嗎？”溫馥溫柔又憂慮的聲音緊隨而來。
沈複之清了清嗓子：“不是，媽，我就想問你個問題……你和我爸，當年的感情一直都好嗎？”
溫馥：“……芝芝？”
隻有這兩個字的猶疑，沈複之卻已經明白了。
竟然是真的。
溫馥：“你是從誰那聽說了什麼嗎？是不是辭仙跟你亂講了？芝芝？芝芝？”
沈複之鬆開手，手機慢慢從手中滑落在水池邊的地上，電話斷了。
鄭醫生得意地：“我說的不會錯。”
沈複之恍如未聞，她抬起頭，看向站在身旁的宋觀頤：“孟辭仙竟然也知道。”
宋觀頤沉默。
沈複之靜靜地看著他，突然輕笑一聲：“你好像也完全不意外，別告訴我，你也在幫他們瞞著我呢吧？”
宋觀頤解釋說：“我並不……”
他說到一半，看到旁邊聚精會神地聽二人對話的鄭醫生，突然生出一種強烈的自我厭惡，自己雖然沒想瞞著他，但做出來的事情卻沒比其他人好多少。
他緊緊地抿著嘴，感到心中一陣抽痛：“對不起。”
沈複之笑了：“真好……真好。”
她望著宋觀頤：
“我以為你變了，但你還是和從前一樣自以為是。”
宋觀頤臉色越來越蒼白，好像乍聞噩耗的那個人是他，而不是沈複之一樣。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沈複之站起身，扯掉身上的大衣扔給宋觀頤，頭也不回地走了。
“離我遠一點。”這是她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