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洛望向躺在木質躺椅穿著一身簡袖儒的中年男子,他拿著一本書蓋在頭上正在呼呼睡大覺。
鼾息如雷,竟比旁邊其他門店小童的吆喝聲還要大了去。
薑洛掃了眼土撥鼠,土撥鼠撓了他兩爪子。
胡年睡得正香,感覺衣服被什麼東西扯了下,猛的一起身看見麵前站了一位小婦人,小婦人正在淡淡的微笑著。
趕忙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這位夫人,您是要點什麼嗎?”心裏納悶,記憶中好像沒有見過這位婦人啊,按理來說清河鎮就一個小鎮子,住著的鎮民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要是來外人的話家家戶戶都會注意到才對。
怎麼
“要些話本子。”
還在仔細回想的時候聽見這份清冷的聲音想起來了:“噢,柴夫人。這邊請——”
胡年趕忙手勢相迎,這可是個大主顧啊,要什麼珍藏的話本子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著穿著普普通通真就慷慨大方,也不知道是哪位官夫人。
薑洛站在一遝盒子麵前,胡年趕忙把這些盒子打開,聲情並茂的說:“害,柴夫人,這些可是我們家的鎮店之寶,我胡某敢打包票,這可是獨家典藏,這上至——”
“行了。”薑洛打斷他,這幾個月沉迷於看畫本子不可自拔,這邊話本子的確寫的不錯,繪聲繪色的扯的跟真的一樣,但是就是故事太俗套了基本就是書生和妖精之間的故事,再就是宮廷不可不說的秘史。
薑洛有些膩歪,但也太無聊了古代的打發時間的活動也就這麼些。
手下揪了揪土撥鼠,土撥鼠被揪的腮幫子肉肉都扯開了,但也隻掃了她一眼,繼續趴著了。
胡年看著薑洛興致不太高的樣子,心裏想著這東西雖說是大師親繪丹青珍貴是珍貴,但是沒人買啊可不能砸在他手裏。
正待繼續煽風點火時,麵前出現了幾個銀錠子。
“行了,我買下了。下次有什麼新進的畫本子記得和我說。”
“好勒好勒,您走好。”彎腰遠送,心裏納悶什麼時候青河鎮這個小地方出現這麼出手闊綽的大人物了。
胡年喜滋滋的捧著銀子,親了親,這可是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銷呢。
論這一年薑洛來人間幹了什麼,大約就是換個熱鬧點的地方看書聽故事了。
“客官,這邊請。”一位略微領先她半步的小二引領著她上了二樓的雅座,這裏裝潢略微素雅也精致一些,一張漆製紅木桌,一把太師椅居中擺放著。
正對窗是是用幕布搭建的簡單的戲台,這邊望向去,視野格外開闊明朗。薑洛對於咿咿呀呀的唱戲沒什麼興趣,倒對聽書人講的故事格外入迷,每隔幾個時間段必定來這聽會兒書。
這不就到了說書的時間點了,台子上緩緩走出一個瘦長的人影,長的嘛貌奇醜,尖嘴猴腮,喉嚨下還有些許白斑,這般看起來倒是有礙觀瞻。
但是口角波俏,眼目流利,講的書倒是繪聲繪色,讓人流連忘返。
“各位看官,今兒個想聽的什麼。”說書人搖了搖蒲扇,細長的眼睛有精光流轉。
台下的人議論成一片,沸沸揚揚。
“才子佳人?”
“英雄好漢?”
“宮廷秘事?”
台下賓客紛紛搖頭,來這聽書的都是常客了什麼題材的沒聽過講來講去都差不多是那老三樣,著實乏味的緊。
說書人一拍醒目,兩隻眼睛咕嚕嚕一轉道:“這會兒咱們講的是新鮮好玩的。”
“想必各位對冥界的鬼娃娃耳熟能詳了,那位穿著紅衣,每逢鬼門大開之時遊至凡間喜歡抓落單的行人,剜其心髒,攪人腸子啃著吃的娃娃—”
台下哄聲一片,打斷道:“不好聽不好聽,大家打小都聽過的故事。”
說書人搖了搖扇子,清了清嗓子:“我這不一樣,這有一樁舊事——關於這紅衣女娃娃的身世,想必各位沒有聽過吧。”
薑洛頭皮發麻沒等人講下去,就提溜著趴到木欄上聚精會神聽書的土撥鼠匆忙走了。
“吱吱吱。”死女人,你放開我。
土撥鼠反抗。
薑洛看了它一眼,薅了薅它的小短毛,戳著它的小腦袋說:“聽鬼故事小心晚上做噩夢。”
太可怕了現在說書人怎麼還流行講鬼故事,這不講的就是陰間女鬼的故事嗎,還喜歡掏人腸子,凶殘無比啊。
踏出客棧的時候,薑洛回頭看了一眼,熱鬧的集市人來人往,馬車行駛而過,身邊有一位小男孩手持著小風車路過發出咯咯般的笑聲,客棧裏麵偶爾傳出聽客
一切都很正常,卻又不太正常。
薑洛眉毛微蹙,這個客棧渾身透露出古怪的感覺,仔細想又說不出來,還有那個說書人總感覺他的氣息有一種陰邪的味道,就像——不是人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