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思宜到的最晚,還把他領養的一雙兒女一起帶了過來。

兩個小孩兒被暫時留在病房裏,伍思宜出來,和林墨幾個人一起去醫生辦公室商討事情。當年在滇南,淘淘在最恐懼害怕的時候,見到了江之寒,對他自然的有一種親近感。而望望呢,雖然和江之寒隻有一麵之緣(江之寒回國後去羊城思宜的家裏拜訪過一次),卻似乎很是投緣。但他們畢竟年幼,站在不會說話沒有反應的病人床前,傻傻的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等了好久,媽媽終於回來了,把房門在身後關上。她走到床前,低頭看了那個躺著的家夥好一陣,歎口氣,又看了兒子一眼,表情很複雜。

偏過頭,是女兒帶著詢問的亮晶晶的眼光。十幾歲的淘淘,當然是知道望望不是她親弟弟的不多的人之一。看了一眼聰明早熟的女兒,伍思宜輕輕點了點頭。淘淘偏過頭去,眼角似乎帶著點淚光。也許,是不由想起地震中遇難的親身父母了吧。

伍思宜牽過兒女的手,很慢很鄭重的分別把他們放到江之寒的兩隻手上。

淘淘握住了那隻大手,好一陣,甕聲甕氣的說:“幹爸,早點醒來吧,媽媽……可擔心了。”

望望偏頭看了眼姐姐,學著她的樣子握住江之寒的右手,“幹爸,你會很快好起來的。我知道!”他童真的自信宣布說。

伍思宜站在兒女中間,輕輕抽了抽鼻子,良久,開口說:“你們先出去吧,去找林墨阿姨。望望,不要亂跑啊!”

聽到女兒體貼的小聲關門的聲音,伍思宜坐下來,默默的又看了床上的男子好一陣。

終於,她開口說:“我還沒找你要撫養費呢,現在養孩子可是很貴的!”

沒人回答她。

伍思宜也不管,隻顧自言自語道:“其實並不是想騙你,但望望的出現真是一個Accident。開始的時候我還不太確定是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會去滇南。後來我發覺他簡直是佛主給我的恩賜。我沒有告訴你,是因為你這個家夥有些婆媽,我可不想因為他的緣故你別扭的一定要和我結婚。”

“那天晚上在陽台上,你問我什麼時候國內單身可以領養小孩了,我告訴你我是辦了張假結婚證去領的,用的便是你的名字,希望你不要介意。所以呢,名義上你就是他們倆的爸爸,我並沒有騙你。”她似乎有些自得的笑自己的妙手安排。

“我曾經和你說過,我想找一個能讓我笑讓我哭的人一起生活一輩子。你算是第一個吧,但十次中三次讓我笑就有七次讓我哭。望望和淘淘,就是遠比你好的版本,而且十次中有九次帶給我的都是笑,隻有一次才是哭。你說,他們替代你,是不是綽綽有餘?我其實也想過,不能騙望望一輩子,要選個恰當的時機來告訴他。那時候,不管你是娶了吳茵,林墨,還是倪裳,我想她們應該能理解吧。我們這個,最多也就是婚前出軌,沒有追溯力的。”

伍思宜聲音漸漸的柔和下來,“她們和我不同,我是真的有了寄托,她們還是空著的。老實說,你這個人呢,當老公不算最合適,當情人還不錯。可惜你未來的老婆不管選誰都和我太熟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去撬她們的牆腳和你偷情。”

“那一年,吳茵到羊城來,我們吃了晚飯去一個茶吧喝茶。我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我大概明白她的意思。因為某種原因,她相信你馬上就要回來了。不騙你,其實那時候我也有那種預感。我們略微的談了談對未來的展望,她說的含蓄,但其實也很明白。即使有一天你回來了,她也不準備留在你身邊。所以那時候我就想,嗯,如果你還殘留那麼點兒吸引力的話,不知道林墨和倪裳會不會爭一爭。唉,沒想到,她們倆還真的爭起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