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被碰瓷的第一天(1 / 2)

青霄派曾是無數修士心中求仙問道的理想之地,這裏彙聚著許多少年英才,當今唯一的化神境修者坐鎮其中,成了它最大的驕傲和依仗。

看起來仙霧繚繞的模樣似乎的確夠得上世人對它的種種幻想,戚縱如的目光看向聳立在雲間的主峰,露出了一個有些諷刺的笑容。

它佇立在護山大陣之內,堅固的結界能在絕大部分時候保護它不受到任何紛爭的侵擾。

哪怕如今青霄派的其他地方都已經被魔族占領,四處都是傾頹的殘垣,重傷的青霄弟子被魔物捆縛在主峰之下,明晃晃地向著掌門示威,它依然裝聾作啞地擺出一副出世絕塵的模樣,對整個門派的苦難不聞不問。

“尊上,我看這群膽小的家夥是不會出來了,不然我們打上去算了。”

這個建議得到了許多魔物的應和,一時之間,所有魔物都興奮起來,摩拳擦掌地想要揮一揮所謂的仙道第一派。

戚縱如手中幻化出一柄長/槍,周身浮現出深紅色的魔紋,他足尖一點率先攻向籠罩著主峰的結界。

震顫起來的結界像是宣告戰爭開始的信號,所有魔族都歡呼著圍打上去,想要徹底撕下青霄派的偽裝,露出其懦弱肮髒的內裏來。

似乎青霄派的蠢貨終於意識到躲避無用,在主峰結界即將被攻破的時候,一個雪白的身影緩緩地走了下來。

他單手提著一把長劍,墨色的長發被玉冠束起,化神期的威壓被全部釋放出來,毫不遮掩地展示著他修為的強大。

周遭的魔族盡數停止了攻擊結界的動作,他們不自知地安靜下來,在那浩瀚地威能之下蜷縮起來,變成一直緘默的鳥雀。

隻有戚縱如仍抬著頭,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傅命謹身上。

三百年過去,傅命謹那張臉沒有絲毫改變,他低垂著眼睛,一張臉上無喜無悲。戚縱如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傅命謹似乎總是這樣,他被奉為少年天才時不見喜色,如今山門將頹也沒有悲傷。

戚縱如臉上的笑意斂去了,他握著長/槍的手指逐漸收緊,直到金屬將他的手骨擠壓得生疼。

他本以為隻要毀了傅命謹的門派,那家夥就能流露出痛苦和憎恨,讓這個從出生以來就不染紅塵的家夥嚐到自己的痛苦。

可如今青霄派死傷遍地,傅命謹卻依然滿不在乎,他的雙眼略過地上的鮮血和殘肢,那目光就像是在看尋常的花草山石。

他像是一個沒有心的怪物,連生死都無法在他心裏激起半點兒漣漪。

“我早該猜到的,像你這樣道貌岸然的家夥真正在意的應該隻有自己的死活吧?”戚縱如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句話,滔天的魔氣不斷撞擊著結界,迫不及待地想要將傅命謹裹挾其中。

傅命謹沒有回應,他專注地看著腳下的路,向著戚縱如的方向走去。

傅命謹的身體很快穿透了結界,那些早就等不及了的魔氣瞬間爭先恐後地包裹住了傅命謹。它們攀附在傅命謹的身上,像是尋找時機的毒蛇打算隨時給他致命一擊。

戚縱如輕笑一聲,他轉動手中的長/槍尖銳的利刃指向傅命謹的眉心。

這一天戚縱如已經盼望了很久,從他墜入魔道的第一天起就無時無刻不想手刃傅命謹。戚縱如幾乎可以想象到傅命謹當初下令殺死他家人時候的表情,應該也是和現在一樣帶著令人作嘔的漠然。

戚縱如調動全身魔氣攻向傅命謹,他本以為這會是一場艱難的決鬥,他和傅命謹其中之一會死在青霄派的山門前。

然而直至長/槍的尖端要觸碰到傅命謹的眉心,戚縱如才意識到傅命謹既沒有躲閃也沒有還擊,他依然帶著像是被烙印在臉上的清冷,順從而又沉默地迎接死亡。

戚縱如雙手一擰,硬是改變了長/槍的走勢,驟然收回的魔氣衝擊心脈,讓戚縱如硬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嗡鳴著的長/槍貫穿了傅命謹的肩膀,傅命謹這才露出了些痛苦的神色。他身體的搖晃了一下,而後整個人便失去了意識,直直向前栽去。

被敵人撲了個滿懷的戚縱如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直到溫熱的鮮血打濕了戚縱如的肩頭,他才發現長/槍已經因為慣性完全穿透了傅命謹的肩膀,而那個所謂的“天下第一人”就這樣可笑地敗給了自己。

戚縱如後知後覺地燃起被欺騙的憤怒,他幾乎認定自己麵前這個一定是被推出來用生命換取平安的冒牌貨,而真正的傅命謹還躲在結界裏不打算應戰。

戚縱如扯住麵前人的頭發,神識探入他的靈府之中。這家夥似乎沒有半點兒防備的意識,戚縱如幾乎是毫無阻礙地就攥住了他的元嬰。

一個人的相貌,招數都有可能被偽裝,但是靈府確實最本源的存在,沒有任何手段能夠偽造裏麵的情況。

無論戚縱如再怎麼不想承認,這個還不到一招就昏倒在自己身上的家夥的靈府沒有半點虛假,切切實實是修真界唯一的化神境。

他就是傅命謹。

戚縱如最憎恨的仇人就這樣狼狽地暈倒在他麵前。現在隻要戚縱如動一動神念,這仙道第一人就會立即命喪黃泉,而戚縱如不僅大仇得報,還會因為這樣的功績而揚名魔界,獲得數不清的名譽和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