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延伸過來的所有地方, 植物全都枯萎了。
再加上石橋雖然暫時沒有倒塌,但石橋上麵的石板可全部都被掀飛了,方秀芸的屍體一定是露了出來。
現在, 那座石橋卻盡皆被荊棘包裹,荊棘又生長進了村子裏……
這一變化,不禁令石橋村的村民們人人自危起來。
甚至,他們認為石橋村這幾日來接連發生的不幸也全都是由伍下久、趙哥等外來人造成的, 所以——
“那群村民想要將我們趕出石橋村?”
方籽嗤笑一聲,翻了個白眼,道:“讓他們先示範走出去一下給我們看看,不然我們要怎麼離開?”
踩著荊棘過去嗎?
那腳丫子和腿還不得被紮爛了。
嘖, 果然, 石橋村的人沒一個好玩意。
伍下久看了眼他們周圍聚集過來的一些村民,這些村民們敢怒不敢言、更加不敢進一步靠近的模樣, 道:“不用管他們, 先想想我們今晚該怎麼度過吧。”
方籽的手裏轉著兩把木倉, 那是從老範和揚子的屍體上搜刮出來的,正好可以用來防身。
他方才就是用這兩把木倉嚇唬了那些村民,聞言道:“方秀芸吸收了胡老村長和胡老太、以及鄭淼的鬼魂,又積攢了多年的怨氣,要是能從石橋裏出來,肯定很厲害。”
“即使是白天,離著這麼遠的距離, 我都好像能夠感受到那邊鬼氣森森, 嘖嘖, 真可怕。”
伍下久對此表示認同。
他們三個現在待在一起, 試一下能不能清理掉荊棘, 弄出一條通往石橋的路來,可結果卻是不行的。
荊棘實在太多,尖刺又硬·又長,完全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伍下久不小心,還被尖刺紮破了一根手指的指尖。
不過傷口很小,血很快就止住了。
伍下久沒太在意。
路南皺眉道:“我們現在很被動,荊棘砍不完、過不去,無法在白天對方秀芸的屍體做些什麼,提前找出辦法應對。”
“難道就隻能幹等到晚上,等方秀芸從石橋裏出來殺人嗎?”
她臨死前留下的那句話——石橋村的人,誰都逃不掉。
而現在,他們身處石橋村裏,是不是也算作石橋村的人,沒準、不,應該是必然會受到無差別的攻擊吧。
伍下久倏地想起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太過意外和突然,以至於他還沒有將昨天在石橋上麵用符籙試驗、從而導致“看”到方秀芸死後被封石橋的情形告訴方籽和路南兩人。
於是,他開口講了下。
聽完,方籽和路南的臉色忍不住有些許變化。
方秀芸生而不幸、人生淒慘、一雙幼小的兒女被活著封死在石橋之中,她本人更是被……
死時恨意太深、怨氣太重,又是一身紅衣,還被肢解、釘入鐵釘。
嘶。
這要是出來,絕對比厲鬼還得恐怖幾倍吧?
“那什麼李鬼婆可真是作孽啊,她到底是怎麼想出用這種辦法來封住方秀芸的?”方籽不由得隨口感歎一句。
伍下久想起什麼,轉頭問道:“你們之前去李鬼婆的家裏找線索,不是說有找到什麼舊手劄麼,上麵有記載這個方法嗎?”
提到這個,方籽和路南細想了一下。
方籽當時沒怎麼注意。
最後路南說道:“那本手劄太破舊了,好幾頁都缺損不全,我記得好像是有寫什麼橋、陰陽之類的。”
“對了,上麵還畫了圖,如果你想看,還可以找出來。”
伍下久說要看。
他們三個於是去了李鬼婆的房子裏,由路南再次翻出之前找見的手劄線索。
如他所說一樣,很舊、非常破,紙張仿佛輕輕一捏就會碎掉,而且很薄,怕是沒記載多少信息。
怪不得方籽和路南當時沒怎麼重視。
伍下久接過手劄,小心地翻看起來。
結合上麵僅剩下的殘缺文字和圖片信息來看,伍下久的臉色越發凝重和難看,弄得方籽的表情也正經起來,路南的神色則更為嚴肅,不知道伍下久看出點什麼。
直到全部翻完手劄,伍下久慢慢吐出一口氣,道:“奈何橋、陰陽路。”
“什麼、什麼意思?”方籽愣了下,揉揉耳朵問道。
這意思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在場的兩人都不是傻的,伍下久隻說了六個字,卻能被方籽和路南聯想起那座封住方秀芸的石橋。
橋,是連接兩個無法相通地方的道路建築,過了橋,就是從一個地方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而在民間傳說裏,人死亡後,魂魄都要經過奈何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