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四九熟練地打開商城,買了點東西,樂滋滋地對係統道:【99寵愛值三本的大師字帖,還送一本小學加減法題卡……還是咱們現代的物價低啊。】
係統滿是欽佩地道:【你,真,聰明,能,想出,這種,辦法。】
黎四九:【那當然了。】
抄佛經是不可能抄佛經的,當年他作業都懶得抄呢,隻能靠買點兒99三本的字帖然後把原稿撕下來來糊弄太後沒見過印刷品這樣子……
黎四九數出二十頁字帖,撕下來,準備明天讓婉芝交給太後。
然後來到水盆前,拿起牙膏牙刷刷了個牙,又擠出黃豆粒那麼大的洗麵奶洗了個臉,最後,從抽屜裏拿出一麵字典那麼大的化妝鏡和一盒麵膜,先把鏡子架在桌子上,對著鏡子開始敷麵膜。
這一套流程下來,係統道:【你,你還,蠻,精致,的嘛!】
這段時間黎四九也賺了不少寵愛值,他又是個攢不住錢的人,陸陸續續買了點兒日用品來改善生活條件。係統說話的時候黎四九正手忙腳亂地把自己臉上的麵膜鋪平,累得氣喘籲籲了才終於弄好,聽到係統這麼說,笑起來:【我這不是碰巧看到商城裏有賣的嘛,之前隻聽說過,沒敷過,就有點好奇。】
【再說了……】黎四九道:【小皇帝不來,我也沒什麼事兒幹啊。】
黎四九按照麵膜盒上的說明書敷了二十分鍾,剛用清水洗去了殘留的精華液,婉芝恰巧進來收拾東西,黎四九抹著臉道:“辛苦了。”
婉芝搖了搖頭,抬頭看見黎四九,就是一愣:“公子怎麼……”
黎四九挑眉等她下文,卻聽見婉芝道:“怎麼看起來……比平時白皙上一些?”
黎四九拿起桌上鏡子照了照,發現婉芝還真沒說錯,自己的皮膚確實變得更白更潤了一些,他餘光看到自己撕下來的麵膜包裝上一行大大加粗的字——“添加美白精華!”
……懂了。
黎四九把鏡子扣過去,又從抽屜裏拿出兩片麵膜,遞給婉芝:“可能是因為我剛在臉上敷了這個,就白了,你也可以試試看。”
婉芝一愣,剛想推脫,黎四九就直接把東西塞到了她手中:“拿著,不會用的話你就來問我。”
婉芝捏著那兩片手感奇異的東西,欣喜道:“多謝公子。”
黎四九看著婉芝的笑模樣,驚詫道:“入宮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對一個東西感興趣。”
他好奇地詢問婉芝:“你平日裏有什麼興趣愛好嗎?”
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婉芝對黎四九的懼意早就淡到幾乎沒有,聽到黎四九問自己,便答道:“奴婢喜歡攢錢。”
攢錢?
黎四九又問:“我是說,你平時無聊的時候會怎麼打發時間?”
一聽到這個問題,婉芝一張秀美的麵龐上竟然浮現出了光芒,她眼睛亮晶晶地道:“奴婢有兩串銅板,沒事兒的時候喜歡數著玩。”
黎四九:……
他讚歎道:“沒想到婉芝你的愛好這麼經濟實用,我還以為會是繡繡花、談個戀愛、看看書、聽個戲什麼的。”
婉芝問:“談戀愛是什麼?”
黎四九解釋道:“就是……就是談情說愛,你有這樣的對象嗎?”
一聽到是談情說愛,婉芝臉上的光芒頓時淡了下去,她道:“先不說奴婢是宮女,是不能談情說愛的……而且……”
婉芝道:“奴婢從不相信情意,奴婢隻相信錢。”
係統忍不住出聲讚歎:【她,她的,覺悟,好高,啊!】
黎四九想了想,對婉芝道:“我倒不是不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我是相信愛情那一派的。”
婉芝吃驚道:“公子竟然相信嗎?”
黎四九不明白她為什麼吃驚。坦然道:“是啊,我覺得總有一天我會和我喜歡的人心意相通。”
婉芝沒想到外表看起來如此佞邪的黎四九也會說出這般話語,直到她退出房間時還在想著黎四九說的話,麵上也不由帶上了會心的笑意,誰知剛一轉身,婉芝的笑容猛地僵在了臉上:“皇上!”
出門看到皇上,本就夠讓人吃驚,但更讓婉芝驚訝的確實鬱修錦現在的表情。
鬱修錦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顫巍巍走路的小狗、或是發現了冬雪消融時泥土裏鑽出的第一片草葉那般柔軟。
鬱修錦突然推門進來,倒把黎四九給嚇了一跳,但他立刻極其敬業地進入了妖妃模式,湊上前委屈道:“皇上,您終於來了,臣好想皇上。”
他突然想到什麼,指著自己的臉道:“皇上你看,臣想你想得臉色都蒼白了。”
鬱修錦:“……”
臉色白,不是因為敷了那個可以美白的東西嗎?
鬱修錦哭笑不得,他習慣性地伸出手,想要去握住黎四九的手,但伸到一半,又硬生生止住了動作,將手收了回來。
他道:“委屈阿九了。”
“不委屈,臣見到皇上,自然就不委屈了。”黎四九一派嬌弱的模樣,欲語還休地看了鬱修錦一眼:“臣隻是在想……要是能在去圍獵的路上,不坐馬車,能騎馬去,就好了。”
係統讚道:【你,還真,會,見縫插,針。】
黎四九嘲笑它:【有沒有文化啊,我這叫得寸進尺。】
係統:……
鬱修錦想了想,薛昭儀去年還縱馬跟了半程呢,黎四九是男子,自然更是沒什麼不行,便答應下來:“好。”
【寵愛值 25!】
黎四九乘勝追擊道:“那,皇上,臣可以騎當初臣回京時騎的那匹馬嗎?”
鬱修錦道:“自然可以。”
【寵愛值 20!】
待到圍獵出發那天,眾人齊聚大明門口,後宮中隨行之人除了黎四九,還有薛昭儀和黃昭儀,鬱修錦站在百官之中,身著便服,格外俊美,他簡單對留下的眾人交代了幾句後,坐入馬車中,待黃昭儀和薛昭儀也進了車中,除去侍衛後,百餘人的圍獵隊伍便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黎四九一個人向最後走去——從他剛出來時,就看到了隊伍最末端有匹黑馬,正是陪伴他三年的小白。
盧輝站在那匹油光水滑的黑馬附近,不敢離得太近。
師傅說好馬都有靈性,這馬確實好,但脾氣卻壞得很,見到人就噴、人一靠近就踢、飯量又大,一個時辰不喂,馬棚都能給它掀翻過去。
自從師傅讓他照顧這匹馬,盧輝被踹了好幾次,每天夜裏都要去給它加餐,他一向脾氣好,還是第一次產生恨這種情緒,還是對一匹馬。
但當盧輝聽說這是黎四九的馬時,恨意便消散了。
師傅每次路過這匹馬,都會呸上一口:“這畜生!和他主子一個樣子,脾氣又壞,又貪,隻有一張皮長得好看!”
聽說這次圍獵,黎將軍指名要這匹馬,盧輝自告奮勇地接下了這活兒,牽著馬站在最後,等著給黎四九送馬。
大隊伍已經出發,可盧輝還沒等到黎四九,他正有些焦躁,卻見到一個高挑的身影向自己走來。
那人一身深藍勁裝,身量頗高,腰細腿長;一頭烏發高高束起,皮膚白皙,長眸半眯、嫣紅的唇角帶著絲絲笑意。
等他走近,盧輝捏著自己的大腿,強迫自己張開口,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都在發抖:“黎,黎將軍!”
黎四九聽到聲音,轉向他,還未說話,唇角的笑意先加深了一些,接著,盧輝聽到一道微沉、柔和的嗓音:“噢?你認得我嗎?”
盧輝道:“是,是,小人在黎將軍回京時,曾,曾遠遠地望見了將軍一麵。”
黎四九笑道:“那便是緣分了。”
說著,他伸手摸向黑馬。
盧輝下意識想提醒黎四九小心,卻見那匹平日脾氣糟糕到令人頭痛的馬打了個響鼻,仰起頭,乖乖地貼向了黎四九的掌心。
黎四九修長的手指劃過輕輕撥弄了兩下黑馬頭頂的毛:“看來吃得不錯,胖了不少。”
他問盧輝:“是你平日在照顧它。”
盧輝顫聲道:“回,回將軍,是。”
“多謝你了。”黎四九向他伸出手,掌心躺著一塊碎銀:“我身上也沒什麼東西,拿著買點你想買的東西吧。”
盧輝剛要拒絕,黎四九輕輕將碎銀放在他掌心。
他翻身上馬,一踢馬腹,輕喝道:“小白,走!”
直到黎四九縱馬的身影在盧輝眼中消失,盧輝才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
聽說黎將軍見皇上那天,未卸甲、未取刀。
盧輝幾乎能想象到那個畫麵——
黎四九在百官中間穿行而過,每走一步,盔甲便跟著沉沉地響上一聲,他手按在腰間佩刀上,淩厲的目光在每個人麵上掃過,這才跪下:“臣,參見皇上。”
盧輝覺得黎將軍好威風。
可他完全理解,為什麼,大家那麼恨、那麼怕黎將軍。
凡是心中有鬼的人,都會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