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種事，趙昱了解不多，所知道的，隻有那兩次倒黴的經曆。一次是他不小心撞見袁鶴山強迫竹青對食，還有的，就是他上回不小心看到了江遐的冊子……他一直以為這種事隻有男女可以。
本來，江遐並不打算做“滅人欲”的惡人，但聽著裏麵的人越叫越放肆，從方才的嗯嗯啊啊到了一些汙言穢語。
那些話，饒是江遐聽了都忍不住臉紅，他在心中暗罵了一句傷風敗俗。
瞥到趙昱漲紅的臉，江遐愣了，趙昱他這是知道了？他……
“咳咳咳。”江遐咳了幾聲，表示洞中尚有其他人。
聞聲，裏麵的聲音一下停了，隨後響起了幾句細微的交談聲。
兩人皆鬆了一口氣，以為裏麵的人會就此收斂。誰知從裏頭傳來殺豬似的叫喚：“能不能講究個先來後到？”
江遐：“……”
趙昱：“……”
話音剛落，兩個不知羞的又繼續起來。那聲音就像密密麻麻的銀針，紮進兩人耳朵裏。
兩人羞憤欲死，要不是外頭潑天的大雨，還打著雷，他們真想立刻出去，逃離這個鬼地方。
江遐忍不住啐了一句：“真他娘的天殺的。”
他真想立刻衝進去，叫裏頭兩個不知羞的臉紅一下，可是……趙昱還在身邊，他臉皮薄，若是看到了裏麵的場景，隻怕會羞憤到死。
再說了，這種“滅人欲”的事，江遐也不是很好意思，他真恨自己不是聾的。
想了想，江遐硬著頭皮繼續道：“勞煩您二人小聲些，我們隻是過路的躲雨人，無意冒犯。”
聞言，裏麵的人聲音真的停了。
不久，一個小白臉扶著一個高大威猛、絡腮胡的男人出來了，兩人衣裳不整，鬢發微亂。
一出來就看見江遐和趙昱挨得那麼近，那位絡腮胡的男子愣了一瞬，想了又想，他體諒地表示能理解少年人性子急、血氣方剛。
“小兄弟，你們進去吧。”
小白臉則哼了一聲：“我們都被你們騙出來了，你們還不進去？”
江遐：“……”
趙昱：“……”
這怕是要解釋不清了。
雨一停，兩人就逃也似地出了洞口，臉上的神色複雜。
趙昱心中還是不明白，他很想問為什麼兩個男子也可以？為什麼那個絡腮胡的男子走路一瘸一拐的？
趙昱斜倚在榻上，幾次閉眼又睜開，自從吃了城南那碗鴨血，他就覺得身上很燥，覺得自己很熱，耳朵好燙。
已經兩更了。
“嘖……”他煩躁地把兩個枕頭丟在榻尾，往下一躺，直接睡在涼席上。就算閉上了眼睛，隻能看見模模糊糊的黑色，他也感覺眼前好像有一團亂麻在旋轉，一點一點向自己壓來。
洞中那些話仿佛就縈繞在耳邊，趙昱蹭的一下睜開眼，轉了個身。
他莫名想起了山洞中的聲音……還有臉紅的江遐。
翻了個身，趙昱心更亂了，身上也更躁了。算了，再去沐浴一次吧。
趙昱坐起抬腳，正準備穿鞋，不知為何，他突然想到了榻下的那幾本冊子。
不知那些冊子裏有沒有記那種關於兩個男子的事……
“在想什麼。”趙昱咬了咬牙，敲了自己額頭一下，套鞋下榻。
走了幾步，剛碰到門栓，趙昱頓了一下，又鬼使神差地繞了回來。
他站在榻前默了許久，又往門口走了幾步，又回到榻前。
思索了許久，他最終還是蹲下了，低頭往床底下探看，隨後他往後一拉，拖出了個小木箱。
這裏麵就是江遐給的珍品冊子了。
趙昱蹲在地上，看著眼前的箱子，躊躇又躊躇。不能看的，少之時，戒之在色。自己罵過他的。
可是……江遐那麼喜歡看這些東西，我就看看他平日裏都在看什麼，就看一下。
一番天人交戰後，趙昱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箱子。
箱裏頭是十八本碼好整齊的冊子以及一些雞零狗碎的小玩意兒。
在最上麵的那本，封麵赫然寫著龍飛鳳舞的三個字“義正論”。
《義正論》，名字看著是很正氣凜然，裏頭卻是精彩的神仙打架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