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張羅(2 / 3)

戊炎隻覺得頭疼:

“那便將陣台那個籠子搬來吧。”

聽見這話,樓畫眨眨眼:

“老頭子,我不願住那裏。”

“還由得你選了?!認清楚,你是階下囚,不是我清陽山的座上賓!”

“這樣啊。”

樓畫點點頭,一點也不在意,輕飄飄道:

“那你將我關一處地方,我便砸一處,看你們清陽山有多少地方能供我糟蹋?”

戊炎頭都大了,他想了想,這也確實是這瘋子能做出來的事,於是揉著眉心讓一步道:

“那你倒是說你想去哪?!”

“好說好說。”

樓畫目的達到,笑得彎起了眼睛,他看了眼那邊的秦東意,一字一頓道:

“疏、桐、院。”

“你妄想!”

戊炎聽見這三個字就上火。

別的長老或弟子可能不清楚,但他早就懷疑這瘋狗怕是有什麼斷袖之癖,整日纏著秦東意,上次在山牢內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那等齷齪之事!此時他提出要去疏桐院,那簡直是司馬昭之心!

“別呀,長老三思。”

樓畫的頭發有些亂了,他抬手艱難地用捆在一起的手腕蹭了蹭,無果,又努力想將碎發吹去一邊。

那縷頭發被吹得飄了起來,乖乖落去一邊,樓畫這才滿意,接著道:

“這清陽山,可隻有疏月君看得住我。萬一我那天不高興,隨手殺了那麼幾百個弟子,他可是來不及救的。再者說,疏月君現在最離不開的就是我,將我栓到他身邊,方便他用,不是嗎?”

樓畫說的話總是一針見血,不得不承認,戊炎心動了。

他咬咬牙,最終還是詢問似的看向一邊的秦東意。

秦東意今日剛被龍息反噬過,即使喝了樓畫的血,臉色也依舊不大好。

他剛才一直在教訓常楹,但樓畫說的話,他也聽見了。

秦東意微微歎了口氣,早已知曉戊炎希望他做出的選擇,於是點頭應道:

“無妨。”

這讓樓畫很滿意。

最終,他被一群人簇擁著送去了疏桐院。

秦東意臨時被掌門叫去了議事殿,戊炎也不知道該將樓畫安置在哪,於是自作主張地將他脖頸上的鏈子栓在了疏桐院內的梧桐樹上。

樓畫達到了目的,因此從始至終都很乖巧,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

臨走前,他看著戊炎認認真真又給疏桐院布了層結界。

樓畫冷眼看著,歎了口氣:

“明知道我對秦東意心懷不軌,老家夥卻還是將我往他院裏送,我是該感謝他呢,還是該可憐可憐那病秧子?”

應龍也學他歎了口氣:

“這有什麼,讓秦東意負擔得多些,卻能換其餘清陽山弟子的安全,他覺得值罷了。”

“所以說,這樣的地方有什麼好待的,這些人遇見事就隻會犧牲他。”

樓畫坐在雪地裏,白色衣擺被落雪覆了薄薄一層。

他用手指沾了幾片雪花,還沒等他看清,雪花便盡數化成了水。

他看了片刻,忽而微微彎唇:

“你說,若我殺盡天下人,他是不是就再也不用委屈自己了。”

他想了想,又覺得此法不可行:

“不,這樣不好。”

應龍聽見這話,突然鼻頭一酸。

他以為小瘋子這是被愛感化了,剛準備順著說幾句,就聽這人接著道:

“這樣一來,我連威脅他的法子都沒了。”

好的,是自己妄想。

應龍不予評價。

“其實我以前也來過疏桐院的。”

沉默間,樓畫突然又開口道:

“那時疏桐院每日都是晴天,梧桐樹鬱鬱蔥蔥,偶爾還會開花。我隻是三百年沒來而已,這雪,怎麼就不停了呢。”

“師公!”

突然傳來的一道稚嫩聲線打斷了樓畫的思緒。

他抬眸望了一眼,見常楹出現在疏桐院門口,手裏還捧著個什麼東西,正興衝衝地向他跑來。

等走得近了,常楹才小心翼翼地衝樓畫伸出手。

樓畫看了一眼,那是個稍大些的杯子,裏麵盛著熱茶,還在往外冒著熱氣。

這小孩怕是跑著過來的,還有些微氣喘,同樓畫解釋道:

“我問蓮垚長老要來的,養身體的,師公前幾日受了不少傷,師公喝。”

聽這小孩竟當真叫他師公,樓畫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