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粗魯了。"祁子期擺擺手∶"我們來比美,輸了的話記得按照約定,給合歡宗在天都的生意入商股。"
強龍不壓地頭蛇,想在天都做生意,繞不開栗家的支持。
栗宿冷笑∶"美有千般姿色,如何評論"
祁子期像是沒有聽見他說話∶"這次評比隻論外表,看看我們三個誰才是修真第一〕
栗家兄妹成日比美,被這句話勾起勝負心,小姑娘率先忍不住∶"怎麼個比法"
"自是找個不說慌的,我們去金禪寺,請大和尚們來評價,這不就公平了。"
兄妹倆麵麵相覷,同時眼前一亮。
作為旁觀者,杜聖蘭都得承認,這是個辦法。佛門都承認的美,當然有說服力。
直到看到兄妹倆叫了不少隨行,杜聖蘭突然意識到金禪寺一向避世而居,尚在很遙遠的地方。
''''時光''''可以出觸發最痛苦的記憶,杜聖蘭轉而好奇起來這記憶哪裏痛苦了,突然看到另有兩人在遠處等著祁子期,分別是梵海尊者和寒月尊者。
日月環∶"快扶我一把,看到梵海那張臉,我想吐。"
栗家兄妹坐著豪華獸車,祁子期等人則是禦器飛行。
梵海尊者這時候眉宇間還未透露著日後那般城府算計,他正背著把長刀 ,麵無表情道;"這有什麼好比的論容貌,子期理當是當世第一。
前方獸車栗魚探出腦袋做了個鬼臉,''''呸''''了一聲∶"我才是最美。"
梵海尊者∶"隻能算得上是清秀。"
栗魚差點跳下獸車跟他拚命。
"少說兩句。"寒月尊者搖頭∶"實話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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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子期撫掌低笑,栗魚更氣了,吼道∶"等著去金禪寺,姑奶奶我一定會翻身。"
笑罵聲隨著獸車一起走遠。杜聖蘭收回視線,他幾乎已經快要忘記,梵海尊者曾經也是祁子期的朋友之一。一直到後來,印證了那句話∶道不同,不相為謀。
跟在他們後麵,一路飄行了百萬裏,杜聖蘭幾次險些被風吹跑。
栗家兄妹出生高貴,是老牌的修真世家,又是主家年輕一輩最耀眼的苗子,出遠門時,栗家老祖專門派來大能者保護。祁子期交友甚廣,一路上引來不少看熱鬧的,待一群人浩浩湯湯抵達金禪寺外,還沒到,寺中便敲響了預警鍾。
住持帶領十大高僧出來,執事僧麵容嚴厲,立於空中不怒自威∶"諸位這是何意"
金禪寺雖然不問世事,但也不是好惹的。
"有件事情想煩勞大師。"祁子期走上前,溫和見禮道∶"我們想請金禪寺排一個修真美人旗,
杜聖蘭發誓,這句話一出,他看見住持手中的佛珠碎了一顆。
"荒謬!"執事僧寒聲道∶"美在於心不在皮,各位不潛心修煉,興師動眾來金禪寺,著實可笑。"
祁子期笑著說了聲''''非也'''',從後麵的大部隊中叫來一位長著丹鳳眼的女人∶"這是祁某的一位朋友,也是黑水商會會長,美人榜排出來後,她會高價收購。"
這個高價自然不是一般的高。
在意外表和好事者都不少,回頭黑水商會轉手一賣,同樣能賺個盆滿缽滿,雙方都不虧。
幾位高僧看向住持,生在紅塵間,少不得錢銀支撐。金禪寺一般不參與資源掠奪,隻靠礦山支撐,能有一筆巨大的進賬,而且不費吹灰之力,是值得考慮一下。
佛子不知何時出現,低聲道∶"此舉不智。"
住持示意讓他說下去。
佛子未有多餘解釋,邁步向前,他先看了一眼栗魚∶"以施主的容貌,至少位列前五。"又望向栗宿∶"這位施主可以排前三甲。"
"你什麼意思!是說我還沒我兄長美了"栗魚氣哄哄道∶"大和尚,你把話說清楚。"
佛子平靜地退回原位,轉而對住持道∶"您看,太得罪人了。"
殘酷的現實就擺在麵前,住持正要拒絕,黑水商會會長比劃了一個數字。住持沉默的功夫,又多伸出一根手指。
住持和佛子對視一眼,佛子念了聲''''阿彌陀佛'''', 改口道∶"可以幹。
杜聖蘭隻恨沒有留影石能夠記錄,想不到金禪寺還有這樣的一段過去。
美人榜排名也需要時間,黑水商會會長早就準備好了幾幹箱的留影石,裏麵全是有意參選者寄來的影像。為了立刻知曉答案,栗家兄妹和祁子期等人也暫時留了下來,被安排在廂房暫住。
世俗的偏見就像陽光,充斥在各個角落。
哪怕是金禪寺,也有不能免俗者。其中一位寺廟執事生得高大威猛,平素看不慣合歡宗。金禪寺避世,但每年都會派弟子出去曆練,在執事看來,合歡宗的行事難登大雅之堂。
杜聖蘭輕哺一聲,這道粗獷的聲音當初在塔樓內還指點過自己。
這是一個清晨,鳥叫蟬鳴,正在撫琴的祁子期被厲喝聲打斷,並不惱,語氣平和∶"道友是有多狹隘,才會覺得合歡功法是為馭人而生,多看看世間萬物吧。"
執事被懟了一下,一時語塞但很快又道∶"油嘴滑舌。"
祁子期靜靜注視他良久,看得執事有些不自在∶"看什麼看,你……"
祁子期打斷道∶"萬物有靈,不信的話,你牽來一頭牛試試。"
執事非不信這個邪,真的去找牛,沒過多久,他從山下牽回來一頭牛。金禪寺不會宰殺牲畜,這一幕引來不少人觀望,住持聽說後,也來到了東廂房。
執事冷笑主動解釋∶"都來看看,合歡宗宗主要表演對牛彈琴,點化一頭牛。
半空中,日月環咕噥道∶"還笑呢,一會兒有這大塊頭哭得時候。你且看著,一會兒主人真的做到了。"
短短幾句話的功夫,下方傳來的旋律如清風朗月,中途伴有殺伐果決之氣。
白皙的手指細長又有力量感,古琴聲音很小,但被祁子期彈起來卻很清楚。
黑水商會會長眯著眼站在一群和尚裏,忍不住感慨∶"先生彈得不是琴,撥弄的是春水。
這話說得有幾分輕浮,但事實確實如此,一曲完美演繹了什麼叫做柔中帶剛,婉轉不絕。旋律慢慢降下來時,預示快要步入尾音,眾人心中浮現出失落感。
素日隻會拉犁耕地的水牛忽然叫了一聲,臥倒露出沉醉的狀態。
祁子期抬眼,笑問∶"如何"
執事沉默了一下,念阿彌陀佛時,頭微微垂下∶"是貧僧狹隘了。
半空中日月環也不禁得意問了聲''''如何′∶"主人連牛都可以點化,比琴宗那些討厭的家夥強多了。"
杜聖蘭搖頭∶"他哪裏點化的是牛。
祁子期那一曲是衝執事去的,利用合歡功法巧妙調動著對方真氣運行,助他進入天人合一狀態,突破瓶頸。整個過程沒有欲望,沒有齷齪,正如旋律本身一樣,空靈攜帶自然的韻律。
至於最後水牛應景叫了聲,不過是祁子期暗中控製罷了,為了給執事一個台階下,也給了金禪寺一個麵子。
日月環∶"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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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聖蘭看向更高處,天空中的浮雲散開,他淡淡道;"祁子期看出了執事的問題,助他凝神靜心但執事卻沒有給他尊重,上來便拿所謂的身份說事。"
這一對比,高下立現。
日月環猶豫了一下∶"其實大塊頭人也不錯,後來…"
"我知道。"
杜聖蘭親眼在時光中看見過壯碩男子浴血奮戰,最終被邪魔撕裂了頭顱。
半月後,修真美人榜正式問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