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宗第二次遷宗。
先前被迫遷宗時,不好和一些大勢力搶地盤,便去了一處荒蕪之地。如今麻煩已經解決,為了宗門更好的發展,自然是要遷回來。
杜聖蘭掛了個榮耀長老的虛名,和顧崖木一起幫了不少忙。
別致的建築重新拔地而起, 熟悉的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胭脂獸回到了固定的地方,懶散地趴在地上午睡。聽到動靜掀開一隻眼皮,確定是熟悉的身影和氣息,重新進入夢鄉。
杜聖蘭今日來主要是帶來一些典籍,其中修正歸納了祁子期的生平和貢獻。
合歡宗宗主領他去了傳功閣,這裏存放著功法典籍和宗門重大事件記載。傳功閣是禁地,門口立著牌子∶擅入者死。
荷莧今日也在,因為救命之恩一直心存感激,主動給他們介紹∶"一層都是宗門雜記, 二層之後隻有獲批準才可以進入。"
"對了,"荷莧突然一拍手,"這裏還鬧過鬼呢。"
合歡宗宗主看了她一眼,荷莧訕笑著別過臉去。
杜聖蘭生出一絲興趣∶"什麼鬧鬼"
"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回答他的是合歡宗宗主,畢竟荷莧那時候還沒有入門,隻是聽說而已,"有一天晚上,守閣長老發現傳功閣有光,連忙過來查看,沒發現任何人影,隻看到了一道稍縱即逝的青光。"
"連續數日,都有類似的情況,而且這青光隻在一樓出現過。
二層之上才是秘籍,如果真有賊子進入,也該去更上麵的樓層。
杜聖蘭聽後沉默了片刻,說∶"不是鬧鬼,是青衣閃。"
問了一下當初青衣閃出現過的地方,合歡宗宗主叫來守閣長老,準確給他指出了幾個地方。
杜聖蘭掃了一眼,從中抽下一本厚冊,裏麵詳細記載了合歡宗的曆史,邊翻閱邊說∶"青衣閃是杜青光的一門絕學。
短短幾個字,讓守閣長老一陣通體發寒,當初搜查時,杜青光很有可能還在閣中。隻不過借用了巧妙的身法,避開了她的視線。
也幸虧對方當時沒有起殺心,否則現在自己應該已經是一具枯骨。
她不理解∶"杜青光來這裏做什麼"
發問時,忽然好像反應過來∶"他在調查和黃金時代相關的事情。"
祁子期是黃金時代的代表人物, 少不得要進行一番探查。
杜聖蘭的視線停留在其中一頁,右下角折了一下,想來是被突然塞回去時,不小心所致。
守閣長老說道∶"差不多就在這片區域,我第一次看到了青色的光芒。"
也就是說杜青光很有可能也看過這本書。
修真人的記憶力向來都不錯,別說是二十年,縱使再過去一倍時間,很多細節也能清楚記得。
見杜聖蘭遲遲沒有翻頁,顧崖木跟著瞥了眼,微微一挑眉念了出來∶"我輩可享長生,我輩永生孤獨。"
合歡宗弟子早就聽過這句話,內心仍舊不免有些感慨,合歡宗宗主歎道∶"傳說是建宗者留下的一句話,不過已經不可追溯了。
那一代合歡宗弟子似乎不是很多,時過境遷,大陸都經過了幾次變化,海域變成了山川陸地,有的陸地則碎裂造成空間紊亂,形成了無盡海域。
"如果杜家主真的來過,多半是理解錯了這句話。"
杜聖蘭還從未聽人說過杜青光錯了,那人在家族裏,向來是說一不二。
合歡宗宗主對杜青光了解不多,但直覺一個相當無情的人∶"從隻言片語的記錄裏,合歡老祖修得是紅塵道,是有情義的。"
杜聖蘭笑而不語,所求之道不同,理解便不同。
他留下了帶來的典籍準備離開時,合歡宗宗主忽然問∶"要不要去頂層看一下裏麵還存放著第二祖生前遺留的一些東西。"
杜聖蘭自然不會拒絕。
黑暗寂靜的區域裏,懸掛著一把奇怪的武器,像是鞭子,由特殊鑄造的牡丹花串聯,但長度又遠不及鞭子,酷似暗器。
"日月環,是二祖生前的武器之一。
杜聖蘭仔細看了看,哪裏像個環
合歡宗宗主失笑∶"日月環曾經生出過器靈,日常能偽裝成金環的模樣,可惜後來在戰爭中被打散了。"
"能帶走嗎"顧崖木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合歡宗宗主懵了下,杜聖蘭也詫異地看過來。
"還有一抹微弱的神識在沉睡,再過不久也會消散。"四目相對,顧崖木對杜聖蘭說∶"你可以帶它去血色石碑走一遭。"
祁子期的一抹殘念,讓杜聖蘭在 ''''時光''''中看到了過去,趕在這抹神識消散前,也許可以如法炮製。
杜聖蘭尚在發怔時,合歡宗宗主倒是爽快地取下日月環,交給了他。
血色石碑上映照著時空的法則,無論是第一次下界的仙人,還是杜青光等大能者,都曾經在這塊石碑下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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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都街道上,此刻都還有不少人在觀摩奇妙無窮的法則。正是入迷時,突然被請離,區域內也被暫時封鎖清空。
要進入時光離不開兩大條件,陰犬的幫助和自身攜帶死氣的生靈。
上一次顧崖木就被條件限製,無法進入,至於杜聖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死''''過的原因,是少數能進入時光中的外來者。
像之前一樣,陰犬吐出的黑霧在石碑上蔓延開來,投射下一道長長的陰影。
已經有過一次經驗,這次身後也沒有獵殺者幹擾,杜聖蘭帶著日月環,一路順著漫長的陰影徑直向前。走了很久,強烈失重感的牽扯下,他成功脫離了陰影的糾纏。
時光回溯的越久,和瞬移一般身體反應就越大。
伴隨一陣天旋地轉,杜聖蘭有些頭暈地睜開眼,模糊瞧見了樹木花草,下一秒看到旁邊飄著個白色幽靈,他陡然驚醒。
雙方都愣了一下,白色幽靈先一步反應過來∶"你誰"
杜聖蘭差不多同時間試探問∶"日月環"
日月環警惕地望著他。
杜聖蘭搬出最有說服力的身份∶"我是祁子期的傳人。
日月環疑竇更增,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陌生人的腦殼砸開花。
指尖蜻蜓點水在空中一點,電流刺激下,日月環態度一下友好了∶"你好會電啊!"
祁子期也曾經說過類似的評價,杜聖蘭嘴角一抽∶"過獎。"
沉睡了太久,日月環靜思了幾秒,忽然道∶"想起來了,我已經死了……"話沒說完,激動道∶"主人。
前方山下,祁子期戴著麵具,哪怕一道背影都是風華絕代。日月環想要接近,可惜無論它如何耍寶搖擺,都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杜聖蘭不知道它能不能聽懂,試著解釋∶"我們現在正在血色石碑……"
"原來是在時光中。"日月環知道得比他想象中要多,特別是關於冥都的事情。
沒有過多詢問,日月環注意力全在那道久違的身影上。
"栗魚,粟宿一
聲音回蕩在山間 ,低沉悅耳。
這是在叫山,意為挑戰。不多時,山頭就出現一位穿粉裙的小姑娘,囂張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合歡宗宗主,等著,一會兒我就讓兄長把你打趴下。"
日月環飄近了點∶"原來是小板栗,這丫頭可惜了,比我還早死兩年。"
杜聖蘭在塔樓內見過她,很快又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男子衣服款式簡潔,但很講究,寬大的袖袍上是低調奢華的暗繡。他的武器很奇怪,叫沉木拐。
"祁子期,"他冷冷看著下方,"去後山打。"
山前種植著都是一些漂亮脆弱的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