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69章 第 69 章(2 / 3)

原來方才那崔太太帶著崔二來,雖是沒明說,但是這言裏言外,都在提及宋雁西,不是為了給崔二求親,為的又是什麼?

何況她好幾個兒子,沒有一個成親的,卻隻帶著崔二來,是個什麼意圖,不是一目了然麼?

再有,從前也不怎麼來往的,今天忽然登門。

意思就再明顯不過了。

宋玉芝追上她的腳步,手臂攙起她的胳膊,“媽,妹妹是什麼人,我不相信你哪一點不知道,那崔二公子一個讀書的謙謙公子,和她哪裏般配了?她不進來正好,免得到時候撞見了,又成不了,大家反而抹不開麵。”

宋太太如今倒是願意聽勸的,隻是想著宋雁西還年輕,那姓蕭的又沒了音訊,心裏總擔心宋雁西往後孤身一人還怎麼過日子。

她的眼裏,不管這新時代怎麼變化,可是一個家裏沒有男人,像是什麼話?

忽然想到了什麼,頓住腳步朝宋玉芝吩咐道:“她既然回來了,一會兒讓德仁送你過去,好好跟她說說,她要做什麼,如今我是管不住的,可是那五柳齋裏什麼人都有,我聽說如今又多了好幾個小混混。”

“媽,人家不是什麼小混混,都已經拜入青雲門下了,是青白道長的弟子,不好這樣說人家。我一會兒過去看看,您也別太擔心。”宋玉芝倒是知道那些人,聽說從前的確是些不務正業的,不過從前的人生,哪裏能決定一個人往後的人生也是如此呢?

就如同她,她起先以為自己會在蘇家做一輩子的寡婦,一輩子鎖在那徽州大院裏呢。

可現在她不是在北平,在娘家過著自由自在的日子麼?

又說宋雁西剛從家裏出來,攔了一輛黃包車,才走了沒多遠,就發現虎子開車來接了。

可見小塔和劍心比自己預想的還要早回到五柳齋。

然虎子停下車給她開門,便說道:“小姐您總算回來了,前幾天家裏就來了個姓秦的,怎麼也趕不走,我們沒法子,師父便去請了摩什前輩來,也不曉得他和摩什大師說了什麼,摩什大師匆匆就離開了,也沒留下什麼話。”

剛上車的宋雁西聽著這話,直覺不是什麼好事情,“先回去再說。”至於姓秦的人,她倒是認識一個,但又沒有什麼交集,他跑來五柳齋做什麼?

而且還等了自己這麼多天?

一路滿心疑惑,等回到五柳齋,車才聽聞,果然就見著秦霜從大門裏急色匆匆地迎出來,“宋小姐。”

宋雁西看了他一眼,隻覺得他氣色很不好,不是他個人的緣故,而是他們秦家。

可是不應該啊,秦家連唐末之時的天罰都躲過了,這麼多年又一直保存實力,誰能動得了秦家?

“家裏有事?”她問得也是開門見山。

那秦霜一怔,“宋小姐如何知曉?”

“看你麵相,先進去說。”宋雁西示意他先進去,總不可能在這大門口站著說他們家的事情吧?

這秦家出事,可不是小事情,甚至極其有可能影響到整個北方玄門。

秦霜點了點頭,跟了進去。

小塔和劍心也在,青白帶著他那幫弟子好奇地圍在一旁。

秦霜掃視了眾人一眼,反正秦家的事情遲早瞞不住,於是也沒打算避開他們,隻是滿臉歉意地朝宋雁西抱拳道:“本來,宋小姐一路舟車勞頓,我不該這個時候來打擾,可是秦家那邊等不得,所以在下也沒有辦法,才厚著臉皮求宋小姐。”

“玄門中人呢?”宋雁西問,既然真出事了,那北方玄門中人應該鼎力相助才是,畢竟他們是一體。

沒想到隻見秦霜歎氣,“小宗門根本幫不上什麼忙,大一些的又都各自有事情,便是瓊華天宮,也因上一次暗月長老之事,借故閉關。實不相瞞,如今就隻請得了摩什大師。”

往日秦家高不可攀,可現在出事了,居然無人幫忙。

宋雁西才聽他說完,青白就遞上一張電報,“前幾天上海那邊發來的。”

宋雁西看了一眼,竟然是夏姬給自己發的,看完後頓時蹙起眉頭來,“蘇燦去了泰州?”

秦霜頷首,“我姑姑受傷,他去探望我姑姑。”

夏姬的電報裏,可謂是將心急如焚體現得淋漓盡致,她要宋雁西幫她保護蘇燦,不然的話她就親自去。

□□裸的威脅。

她肯定不能跑那麼遠的地方,不然的話,這隻地魔之眼誰來鎮壓?

而秦家,連秦霜的姑姑都受了傷,可見秦家遇到的難題並不下。

“收拾一下,有火車的話,今晚就走。”她不是有多擔心秦家,而是擔心夏姬真跑到泰州去了,這隻地魔之眼如果出現問題,那麼上哪裏再找一個蕭渝瀾?

謝蘭舟現在生不生死不死,他究竟能不能封印地魔之眼,宋雁西也不知道。

而且說實話,宋雁西不希望謝蘭舟去冒險,雖然他們並不熟悉。

所以不敢冒險,立即就決定了快速啟程。

得了她這話,秦霜自然最是感激,連忙朝宋雁西跪下來磕了三個響頭,“不管到底秦家結局如何,宋小姐這份情,秦家永世難忘。”

宋雁西想說,大可不必,她其實多出於私人的緣故。

或是因為夏姬,又可能是因為謝蘭舟。

隻是她心中很疑惑,為什麼秦家會出事?而且秦家就在泰州,與泰山咫尺再近,泰山府君為什麼沒有出手?

她覺得不對勁,如何也想不通,這讓小塔和劍心去準備之際,將秦霜喚到書房來詢問,“你們秦家有難,泰山府君坐視不管?”

秦霜垂眸,“地上的事情,他插不得手。”

宋雁西聽到這話,忍不住冷笑一聲,“這話哄哄三歲小孩就算了,他們陰間沒少插陽間的事情,這一次卻說插不得手。是插不得手,還是不敢插手?”

看來這一次秦家所遭遇的,不是什麼鬼怪作亂了。

她目光不由得朝窗外的天空望過去,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去懷疑,但是剛才小塔和她說,徐可真嫁人了,嫁了不列顛的一位伯爵大人,如今在金陵又是人人羨慕的豪門夫人。

明明,她已經斷了徐可真的所有後路,可是徐可真的氣運還是好得如何也擋不住。

而泰山府君不敢插手秦家的事情。

如果不是天道的緣故,泰山府君為什麼不敢插手?

這時候隻見秦霜哀歎了一聲,眼裏再也沒有了當初在上海時候的意氣風發,“年前我趕到家裏,就已經察覺不對勁了,此前一直以為是千年之前的報應,隻要撐過去,熬過這一劫就好了。”

隻是沒有想到,秦家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地出問題。

根據秦家所記載,唐末之年,許多世家出事也是這樣的征兆。

所以很擔心,生怕唐末之年的那場災難又重新席卷而來。

唐末之年,疆土各地皆是煙火四起。

現在的國家,何嚐又不是處處烽火連天?

甚至是比當時更甚,所以秦家能不慌麼?

隻是知道唐末之年之事的人極少,秦家的告誡,並沒有人當真。

隻怕那些小宗門還高興秦家落難。

畢竟秦家的跌落,便又騰出一個位置來。

而此刻宋雁西聽到秦霜的這些話,越發證明了,又是一場天罰。

如同唐末之年時一樣,混雜在俗世的狼煙之中。

宋雁西有些不懂了,這是要讓玄門中人自顧不暇,無法出世保衛家國,還是有別的玄妙?

隻是她清楚地知道,這一次世俗的戰爭和唐末之年不一樣。

這一次的戰爭,是真正的侵入者,如果真讓他們占領著這片土地,他們不會給這片土地的老百姓任何一個生機。

她不管什麼天罰不天罰,她既然回到這個世界,她就偏不讓這場天罰落下來。

秦霜不知道現在宋雁西心裏是怎麼想的,如果知道,隻怕要被嚇到。

她一個姑娘家,怎麼可能與這天抗衡?

可是宋雁西一貫脾氣就是如此,吃軟不吃硬的。

尤其是徐可真的事情,雖看著是小事一樁,但著實把她氣得不輕,尤其是當她想到了阿朱母子三人的淒苦命運,以及被徐可真所頂替的阿梨等等。

反正世間千千萬萬的人,一生善良,不曾做過任何壞事,卻不得善終,有的甚至是永不得超生。

可憑什麼,徐可真做了那麼多壞事,她的命運每一世都能得到眷顧呢?

秦霜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哪句話說錯了,隻覺得宋雁西的神情很不對勁,而且這書房的氣憤,有些滲人,但又好像不是對著自己。

可是這裏除了自己和她,就再也沒有旁人了。

於是便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開口:“宋小姐,您沒事吧?”

“我沒事。”宋雁西聽到他的話,才將這周身的殺意收斂起來。

這時,窗外傳來胡小妹的聲音,“四小姐,三小姐來了。”

宋雁西聽罷,讓秦霜先去準備,自己則去見宋玉芝。

本來宋雁西還打算晚些時候過去陪三姐姐和媽媽吃飯的,可是現在秦家出事,她隻怕是要失約了。

所以宋玉芝來了也正好。

宋玉芝其實一進來就發現這五柳齋裏不對勁了,大家都急色匆匆的,好似有什麼事情。

所以見到宋雁西後,便忍不住問:“雁西,你有事情?不會是又要出遠門吧?”

宋雁西滿臉歉意,“媽那裏,就勞煩姐姐幫我說一下。”

宋玉芝雖然早猜到了,但是聽到宋雁西這話,今天晚上是不過去一起吃飯了,還是有些惋惜,“好,不過出門在外,你須得小心些才是。”

宋雁西頷首,又說了些舊話,阿朱的事情她斟酌再三,還是沒有說。

阿朱已經重新轉世了,不是什麼孤魂野鬼,也不需要人的祭祀。

所以不提也好,不然三姐知道了,心裏不曉得多難過呢。她和大哥年紀沒差幾歲,和自己對大哥的感情是不一樣的。

宋玉芝在這邊坐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虎子他們就來催,說是得去火車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