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誌也是李紅從小帶到大的孩子,看到胡誌累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哪能不心疼,哪能不難受呢?
可作為成年人,她又怎麼能去心安理得的拿走孩子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呢?
其實,為了不讓李紅看見,胡誌每次都會把染上了血和汗水的衣服藏起來,趁大家都睡時候,自己悄悄地洗了。可是肩膀處的血跡太深,即便胡誌怎麼用力搓洗,都還是洗不幹淨。
無奈的胡誌,隻得作罷。
他並不知道,每次他晾在陽台上的衣服,都是李紅再次收回來,重新洗過,並且漂過的。這就是胡誌常常新奇衣服怎麼每次幹了之後,血跡那裏都隻剩下淺淺印記的原因。當然,年輕時的他並不知道,還以為隻要衣服幹了,就會比濕的時候更幹淨。
也許這就是一家人,常常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關心著你,愛護著你吧……
看著抹著眼淚的李紅,孟天華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卻被李紅負氣地甩開了。
她拿起針線,拭去眼淚,重新縫起衣服來。
孟天華則笑著搖了搖頭,重新拿起書看了起來。
他們誰都不知道,這段記憶,早已經在胡誌的心裏深深地紮下根來,並且以誰都意想不到的速度,迅速地生長。待到他蓄集了足夠的力量,便不顧一切地將他心裏的這個想法實施。
而他最終的目標就是——賺錢。
賺很多很多的錢,直到可以過上那種再也不用為了錢捉襟見肘的富饒生活。
他再也,不想讓自己的珍視的家人過窮困的生活了!
如今,當胡誌再一次聽到呶呶想要實現自己的夢想,去學習跳舞的時候,心裏一直壓抑著的火焰,就這麼“呼”地一下,衝破了塵封多年的歲月牢籠,呼嘯著直衝而起,熱烈地燃燒起來。
“放心吧,”胡誌拿著手機的手,有點抖,他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沉聲說道,“呶呶的學費,我來籌。”
“師兄?”麥可怔了怔,“師兄,你現在的收入,再怎麼也多不到幾萬塊啊!你別逞強,我再想辦法找別人湊湊……”
“還差多少?給我一個具體的金額。”胡誌問。
“我問了呶呶,師父和師母那邊,一共湊了差不多十萬塊,加上我這邊湊的,林林總總加起來,有十二萬了……”
“還剩三萬。”胡誌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這三萬塊我負責搞定。你告訴呶呶,做好準備去學跳舞吧。最晚一個星期,我把錢給你彙過去。”
說完這一句,胡誌便掛斷了電話。
“哎,師兄,師兄?!”麥可原本想讓胡誌雖那麼逞強,出門在外,在深圳又人生地不熟,三萬塊,哪裏是說湊就能湊得齊的?
他立刻把電話又拔了過去。
然而讓他無奈的是,電話那端傳出來的,卻是一陣陣的盲音。
師兄在給別人打電話?
麥可想了想,最終還是把手機放下了。
這一刻,他真實感覺到的,是一種無奈。
雖然是冰雕師,雖然在國際上獲得了大獎。
但是他,真的就像師父當年一樣,在用錢的事情上,毫無辦法可言。
冰雕藝術,說到底,是一個無法商業化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