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渠卻是被這一清冷的聲調,給嚇得愣了下。
“往日太子殿下一到這會子,是會來殿下這用飯,但今日卻遲遲沒來,恐會有危險。”
李長盈似乎不信,並未作答。
顧渠看李長盈不說話,好像習慣了,竟然也不覺得奇怪。
“殿下不必生疑,顧渠隻是因為……偶然見到太子殿下行步匆匆,所以……昨晚殿下沒有落井下石,顧渠這才過來提醒一下。”
這種措辭說出來,連顧渠自己都不信。
可他不敢說,他是因為今日一整天心緒不寧,想念她對他的好,哪怕被父親罰禁足不許出府,他的心裏,還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見她。
午時暗衛來報,他一聽到是跟她有關的,就不管不顧特地趕過來找她。
李長盈雖然有些看不透他,但是她也不想在和他有任何糾葛。
“勞煩顧公子掛念長憶,本殿心裏有數,多謝了。這瓶藥,是長憶給本殿的,本殿自知義平侯府此次受創,今日便賜予你。”
顧渠有些意外地看向李長盈,似乎沒想到她會用這麼溫柔的語氣同他講話道謝,還給他塞了一瓶藥,他有些欣喜若狂地剛要跪下謝恩。
可沒想到,突然李長盈雙目冷冽地掃向他,退後兩步,道:“但是,若非本殿沒猜錯,顧公子應當是被禁足家中,下次還是不必親自過來一趟,本殿不想欠人恩情。”
顧渠就那樣呆呆地站在了那裏,一時間忘記了應話,他的眼睛滿滿是麵前李長盈的身影,以及她那毫不掩飾對他的反感目光。
他看出來,她恨他。
隻是他不知道,她的恨,到底從何而起。
顧渠也不知道是怎麼走出的毓清殿,隻知道他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坐在了有侯府標誌的馬車。
他恍然想起,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那小身板被一群大太監偷偷給踹下了荷花池,他見其可憐,嗬斥了那群人,還抬手伸進水裏將她拉了出來。
他看她那張稚嫩的臉上,沾染了些許泥巴,並捏起袖口,輕輕擦拭了她的臉,她有些扭扭捏捏,紅著臉跟他道了聲謝謝。
馬車越駛越遠,而在馬車後麵的城門口,李仲疏從一旁的白牆走了出來。
“可有聽到,阿渠和她說了些什麼?”
跟在李仲疏身旁的小廝蹙眉,搖了搖頭,道:“毓清殿時不時會刮起一陣邪風,迷糊屬下的眼睛,所以屬下並未聽太清。”
李仲疏沒說什麼,隻是看了眼那個小廝。
小廝看李仲疏並未生氣,接著說道:“但是,屬下有聽到長公主殿下似乎與顧公子嚴聲嗬斥了一番。”
這句話,引起了李仲疏的一點點反應。
“吵的好,賞。”李仲疏微皺的眉頭,此刻舒緩了不少。
他慢慢轉過身,走了回去。
小廝望著李仲疏的背影,躬身抱拳道:“多謝殿下。”
……
毓清殿。
李長盈看顧渠似乎神誌不太好,也沒往下多想,隻是想著他說的那些話。
可是,長憶為何會突然走的這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