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王寶釧寒窯(2 / 2)

老者說到生動處,唾沫星子亂濺,眾人給他一陣掌聲。這時,一個遊人提出來不同的說法:同誌,我怎麼聽說紅鬃烈馬是西涼國進貢給唐朝的一匹烈馬,如果沒有人能夠降服它的話,就要答應西涼國提出的苛刻條件。在許多有名的武將降服紅鬃烈馬失利的情況下,薛平貴挺身而出,降服了紅鬃烈馬,因而被皇上封官,這才率兵征討西涼國去了。

老者聽了,嘿嘿一笑:是有這樣一種說法。十戲九不同嘛,民間流傳的故事,各人有各人的說法,這似乎成了一個規律。

那遊人點頭同意,一場眼看就要發生的口舌論戰,頃刻之間煙消霧散。德仁佩服老者處理爭端的明智手法,他對秀蘭說:老人真聰明,他並不強調自己的說法就是唯一正統的說法。這說明他很了解曆史,了解文學,本來一些民間傳說就不等於曆史,何必在故事的細節上爭論不休呢?

秀蘭歎口氣:唉,既然如此,就讓王寶釧和薛平貴在他們動人的愛情故事中沉睡不醒吧!

紅梅說:媽,你的這句話說得太有水平了,讓他們沉醉在古老的愛情故事中,省得聽見人們說長道短解釋不清生悶氣。

他們說說話話,來到一個窯洞口,走進窯洞,迎麵是巍然端坐的薛平貴和王寶釧塑像,供桌上點有香火,看樣子人們已經把他們當神一樣供奉了。德仁心裏暗暗想著,人們為什麼供奉王寶釧和薛平貴?如果為了祈子,沒有聽說他們育有兒女。如果為了成神成佛,沒有聽說他們被封為哪路神仙。如果為了祈求愛情,倒也有點道理,王寶釧忠貞的愛情故事感動了多少男男女女?可是,愛情之火是靠自己的癡情點燃的,愛情的溫度是靠倆人對愛情的忠貞程度來調節的,愛情豈能是別人恩賜的?愛情……

德仁望著王寶釧、薛平貴塑像,想著,想著,不自覺地說出聲來,這時,他的耳旁響起一個女人清脆的聲音:德仁哥,你一個人呆在這兒想什麼?口裏不停地念叨著“愛情”,又是什麼意思?

德仁凝望著王寶釧塑像想得出神,沒有回頭,隨口答道:我想,王寶釧難道被封為愛神?她難道會給人們賜予愛情?我想,愛情應該是相愛的人之間摩擦的火花,不應該是別人賜予的。

女人繼續追問著:德仁哥,你難道沒有幸福的愛情?為什麼還要在這兒祈求愛情?

德仁突然清醒,轉過身來,驚訝地望著玉娥:玉娥,你怎麼在這兒?他們都到哪兒去了?

玉娥高興地:德仁哥,你在這兒恭恭敬敬地朝拜王寶釧,秀蘭姐叫你不吭氣,他們著急地走了,叫我在這兒陪你。

德仁搖搖頭不相信,秀蘭哪會留下玉娥陪他呢?玉娥大膽地拉著德仁的手:德仁哥,咱們出去找他們。

德仁像被蠍子蜇了似的,甩開玉娥的手:玉娥,你忘了剛才在寒窯裏演的那一幕活報劇了?自強的頭在門框上碰了一下,你都疼到心坎裏了,在大眾麵前你們摟摟抱抱,哭哭啼啼,痛不欲生,現在,你……

玉娥質問的:現在我怎麼了?我和自強的愛情,恩恩愛愛,堅不可摧,德仁哥,你想怎麼樣?你還想插一杠子?

德仁連連擺手:不不,我是說咱倆應該保持些距離。

玉娥撇撇嘴:虧你還是個幹部,思想這麼封建。你是我幹哥,就像親哥哥一樣,拉拉手很正常,誰讓你胡思亂想呢?來,咱們還是拉著手,你難道沒有見過兩個人在街上牽手走路?

玉娥說著拉住德仁的手走出窯洞,德仁慌忙說:小心他們看見了……

玉娥格格地笑著:德仁哥,你放心,他們不會在院子裏的。

果然,院子裏不見兩家其他的人,德仁怔怔地站在那兒,望著玉娥笑嘻嘻花朵一樣的麵容,隻感覺一股電流從玉娥柔軟的手裏麻酥酥地傳遍了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