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密閉的房間,明亮的手術燈,精致的手術台,衣著單薄的高菲正靜靜的躺在那裏。
此刻的她,除了眼睛可以緩緩的呆滯的蠕動,其他,一動不動。
三四名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男女聽診的聽診,擦酒精的擦酒精,抽血的抽血,忙得不亦樂乎。
哢吧!門突然被推開了。
桑剛、桑澤兩兄弟聯袂走進,而亞曆克斯則還在遠處固執的打著電話。
他並沒能聯絡上趙弘飛,而是費了好大勁才和他的‘好大姐’艾珊接通了電話。
但艾珊麵對突然改變了計劃的塔妮,也變得有些不知所措。
但敏銳的她左右權衡之後,還是給出了‘留她一條命’的建議。
一名大夫和其他幾名大夫對視了幾眼,然後咽著唾沫摘下了聽診器,回頭看向桑澤彙報道:“長官,她有身孕。”
“嗯?”
一瞬間,別說桑澤了,就連桑剛也是一愣。
而這時,他也但想到了幾分鍾前弟弟說的那句話,果真還真是最毒婦人心呐。
但就算如此,臉色旋即就恢複了清明的桑剛看了眼同樣未置可否的桑澤,然後看向那名大夫,道:“照做!”
“可……好吧!”
大夫低頭看了看臉色無助、悲愴的高菲,無奈的暗暗搖了搖頭,他也隻是一個聽命於人的‘打工者’。
雖然他是墨西哥城極富盛名的外科主刀大夫,但對於眼前這幾個人,他根本沒有任何的話語權,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命,都在這兩兄弟的手中。
陌生的環境,此刻高菲的恐懼可想而知。
而且,如此暴露的麵對這麼多的且陌生的大男人,還有那些令人心驚肉跳的詞彙。
有這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所——手術室。
雖然有心抗拒、躲避,但可惜,此刻的她連動動嘴唇的力氣都沒有,何談逃走?更遑論反抗了。
“藥袋準備,鹽水掛好!”
……
“止血鉗、麻藥、手術刀,做好最後一步消毒。”
……
“接通高壓氧氣,做好心腦電觀測。”
……
“一分鍾後開始麻醉,三分鍾後開始手術,所有人配合好,手術時間不能超過三分鍾,我們沒有任何rh陰性血液可供輸血。”
大夫一邊說著,一邊張著雙臂由身旁的護士為他穿戴好手術服。
呼——!
長出了一口氣的他又看了眼床上的那個不知名的東裔女人,此刻的女人臉上已經寫滿了恐懼。
他看得出,這個女人是一個很有知識底蘊的女人,所以,她能想通自己的處境,倒也不足為奇。
“可惜了!唉——!”主刀大夫呢喃了一句,就衝著一旁的麻醉師揚了揚下巴。
麻醉師是一個女人,從來業務精湛的她此時也有些遲疑,但感受著身後桑剛的目光,雖然不願,但卻哪裏敢停頓片刻?
但就在高菲被翻過身,鋒利的針尖漸漸逼近脊柱麻醉區的時候。
“住手!”
同時嘩啦一聲,厚重的鐵門也被重重拉開。
桑澤和桑剛有些愣神的回頭看向一臉微紅的亞曆克斯,但對方卻沒有看他們兩個人。
而是匆匆走到手術台前,並在一陣尖叫悶哼聲中,將一眾大夫、護士驅散到一旁。
然後在一眾人的注視下,近乎粗暴的將高菲直接翻過身來。
高菲望著這個突然施以援手的陌生白人,可對方雖然救她,但眼神卻是絲毫的不善。
下一秒,對方居然俯下身。
高菲則是含著眼淚,認命似的閉上了眼睛。
對於破罐子破摔的她來說,這種事對於她,也已經算不得什麼了,何況是對於自己的救命恩人。
而一旁的小護士似乎想要上前阻止,但卻被一旁的大夫拉住了手臂,並用語重心長的表情示意她不要做傻事。
但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這個大老粗隻是附到了那個女人的耳邊。
高菲鬆了口氣,和眾人的反應差不多,但下一秒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原本中度麻醉的高菲身子卻發出一陣劇烈的顫抖,眼睛更是掙得大大的注視著站起身的亞曆克斯。
一張一合的嘴巴想要說話,但被麻醉的聲帶根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眼見著對方的臉色由紅變紫、然後變白,然後嘴角突然溢出一簇簇鮮紅的血液。
嘟!嘟!嘟!一旁的機能檢測器響起一陣刺耳的滴滴聲。
“糟了!”一旁的主刀大夫急忙快步跑上前,甚至一把推開沒回過神的亞曆克斯。
“大夫,病人顱壓和血壓遠遠超過正常值上限。”一名小護士急忙說道。
中年大夫的額頭上已經出現細汗,他很想知道那個男人剛才跟這個女人說了什麼,居然造成這種驟停式的休克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