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西爾絕地反擊戰,如同曇花頃刻絢爛之後的靜美,一閃而逝。
如果非要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快。
快到令整個東洲乃至整個世界都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漢虞嶺南大軍的黃金蒼鷹戰旗就已經重重插上了密西爾首府大樓之上。
但這還不算,就在國際聯盟巨頭岡德和威爾士為密西爾城邦奔走相告、上下活動之際,寧宗澤的再一記當頭棒喝再次襲來。
而這一次,比之之前的密西爾突襲戰,更加的沉重、狠辣。
11月2日,清晨的晨霧之下——
嗖!嗖!嗖!又是一陣熟悉的信號彈升空。
很快,一陣陣陣陣轟鳴聲劃破晨曦。
很顯然,事實證明,就像一些國際聯盟的軍事專家估算的那樣,小小的密西爾,並沒有滿足這個號稱‘鐵麵總督’寧宗澤的胃口。
不過想來倒也正常,十年磨劍,豈會如此輕易收手?
雖然山高林密的咩蒙山不比密西爾,但嶺南大軍的戰術依舊是那般簡單,甚至可以說粗暴。
一如昨夜的空中突進戰術,在數十架火箭截擊機的掩護下,各式嶺南戰區所屬的轟炸機、攻擊機和自行火箭炮立即編織起反擊的火網。
而此刻的咩蒙山北麓的梯次防禦陣地呢?
狹窄、空洞、防禦早已被掏空,而且又經曆了趙弘飛和柳森一一頓橫衝猛打,可謂早已千瘡百孔。
而最嚴重的,是失去了胡家主心骨,加上昨晚密西爾慘敗的消息,此時此刻,別說北麓,整個咩蒙山都籠罩在一片亡國之音之中。
嗡嗡的飛機呼嘯聲,還有哄哄的坦克履帶聲……
憋了幾個月的悶勁,又眼巴巴一夜觀望著138整編師占盡風騷,如今甫一得到寧宗澤的攻擊指令。
馬關西南490高地,這裏距離咩蒙山北第一要塞——八刹,直線距離不足500米。
望著在炮火中蹂躪的八刹陣地群,490高地北坡上潛伏著的嶺南戰區某營指揮官緊緊的握著信號槍。
“營長,轟炸結束了,已經是第三輪了。”
一名年輕的傳令兵,背著一支漢虞製式98式突擊步槍,同樣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
而此刻,他手裏的軍號都快要被他捏碎了,沒錯,他不光是傳令兵,還是一名號角手。
時至今日,雖然漢虞的國防軍早已經曆了幾代現代化洗禮,但一些建軍以來的戰鬥習慣還是保留著。
而號兵,就是其中最重要部分之一,悠揚的衝鋒號角,凝聚著幾代漢虞鐵血軍人的勇敢與軍魂。
還有,指揮官的紅色槍穗……
還有口中的軍哨……
隨著這名營長拉開槍栓,捋了捋槍把上嶄新的槍繩,下一秒輕輕點頭的他猛的舉起信號槍。
嗖——!
一顆赤紅色的信號瞬間劃破天際。
而緊接著,這名年輕的號兵瞬間一臉潮紅,猛然躍起。
悠揚的衝鋒槍瞬間劃破了轟炸過後的短暫寧靜,還有漫山遍野的軍哨聲,還有那被簇擁著猛然躍起的一根根槍穗。
“弟兄們,收複咩蒙山,保家衛國!”
“南下,收複咩蒙山!”
“殺——!”
一瞬間,潛伏中的139整編師、140暫編師以及‘南蠻’山地混成旅,計六萬餘人。
在沒有任何預備隊的情況下,三個戰鬥集群輕重火力全開。
各、師、旅、團包括副師長、旅長、團長等高級將校在內,紛紛親自率領軍官團為前驅,衝向觀望了八十年的孟東、八刹等漢虞故地。
而前敵身後十餘裏的炮兵陣地上——
“開炮!”
……
“開炮!不過了,被炮彈都給我打光。”
……
“打光炮彈,上刺刀,跟上步兵後隊,到了八刹,我請全團喝酒。”
一名榴彈炮團團長猛的將精致的軍帽丟在地上,手中的指揮刀也早已換上了插扣著刺刀的78式單兵步槍。
從漢陽步槍到58步槍,再從78步槍到98步槍,咩蒙山是幾十代嶺南軍人最大的‘心病’。
而這塊心病,在今天就要治好了,可以說,如今整個嶺南戰區都處在一種病態的亢奮狀態。
包括此刻的馬關指揮所內,已經換上一身78式舊軍服的寧宗澤。
肩章上孤零零的班長軍銜,胸前的光榮彈,手裏是一把退役時留作紀念的德意誌勃朗寧手槍。
似乎這樣,他才能找到那激情澎湃的歲月痕跡,還有那些前赴後繼、壯誌未酬的戰友、兄弟。
“寧帥,保重身體啊!”
看著顫巍巍熱淚盈眶的注視著高空俯拍銀屏的老帥,所有的參謀都有些不知所措。
而一旁的兩名勤務兵一邊攙扶著顫巍巍的他,一邊擔驚受怕的眼巴巴注視著他,似乎生怕他激動的暈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