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鷹山主峰,背對著千米落差之下幹涸的沱江,趙弘飛冷冷的注視著密密麻麻而來的敵人。
下一秒,隻見他一口吞下適才從一名越北軍那裏繳獲來的整塊罐頭肉。
“弟兄們,不可能有援軍來救我們了。”一邊說著,趙弘飛一邊用滿是泥汙的袖口擦了擦自己的刺刀。
然後掃了眼還跟在自己身邊的七名柳家武士。
而遠處,百米之外,桑哥諾也緩緩的走上前。
三十多米的距離,兩大對弈的首腦終於直麵人生。
“安先生,我很遺憾!我們居然會以今天這種方式與先生見麵,但我也很欣慰,我對先生真是仰慕已久啊。”
桑哥諾的語氣似乎充滿了紳士的禮儀,但更多的卻是那種穩超勝券的不屑與傲慢。
“嗬嗬,我可不這麼覺得,但我知道,你終歸會來的,看得出,你是一個很執著的軍人。”
趙弘飛的步槍刺刀重重的插拄在地上,冷哼道:“但我真的沒想到,你們對我,居然是如此的煞費苦心呐。”
他所指的,自然是身後那龐大的水文工程。
說真的,他真是萬萬的沒想過,對方居然為了殺他,而將沱江改道,幹脆抽幹了這落鷹山下的峽穀激流。
“安先生千萬見諒啊!若非如此,以安先生之能,我們怎麼留的下先生?”桑哥諾說到這裏,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濃了。於是接著繼續道:“安先生,鄙人和鄙主人可是很有誠意的。”
“誠意麼?”趙弘飛輕蔑一笑。
而桑哥諾則是繼續出言解釋道:“先生可知,埃文是在利用你攪亂越北的局麵,他的真正目的是扶植琅北阮家並控製南越高層,而整個越北胡家,就是這整盤計劃的犧牲品,當然,還有你。”
桑哥諾的話雖然半真半假,但趙弘飛還是忍不住眉毛一挑,暗啐了一句‘這個老流氓’。
但即便如此,他的嘴巴依舊絲毫不讓,諷刺問道:“那又如何?你們的艾倫斯6號計劃泡湯了,最終還是你們的走狗胡家完蛋,不是麼?”
而麵對冷冷的嘲諷,桑哥諾絲毫不改色,苦口婆心道:“安先生,話不要說的這麼絕,你英勇作戰,早已經盡到了一個軍人責任,接下來,希望閣下審時度勢,不要枉送性命啊。”
聞言的趙弘飛冷冷一笑,冷哼道:“審時度勢?向你投降是麼?”
對方的反諷令桑哥諾不由再次內心一傲。
是啊,將整個南大洋聞風喪膽的鬼蝶逼入如此境地,不管是用了什麼手段,那都是值得驕傲的。
“如果閣下非要這麼理解,倒也不是不行。”
桑哥諾說著頓了一下,繼續道:“但鄙人在這裏向閣下保證,隻要閣下點頭,羅伯特家族對先生過往之舉,一律既往不咎。”
“哈哈哈,好一個既往不咎,就像簽訂《南京條約》那樣嗎?想讓我給你們羅伯特家族當鷹犬?做奴才?”
“安先生的話不要這麼難聽!豈不聞,君子相殺,尚不出惡言呐。”桑哥諾的語氣中似乎依舊充滿了誠意,但卻同樣慢慢的傲慢與不屑。
“桑哥諾先生,我尊敬你是一名職業軍人!”
趙弘飛冷冷的搖了搖頭,大聲恨恨質問道:“但恕我直言,我問你,如果放在你是我,你會向我投降嗎?”
“可是安先生,你現在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不是嗎?”
“死於邊野,軍人本分,某家堂堂男兒,絕不會向任何敵人屈膝投降的。”趙弘飛說著,回頭看了看一眾麵容焦黑、人人帶傷的柳家武士。
而得到的回答,盡是無聲、堅決的目光。
趙弘飛則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並衝著眾人微微致意,然後又看向桑哥諾的方向。
“安先生不要這麼固執!你真的這麼不愛惜你自己的生命嗎?”桑哥諾的語氣已經愈發的森然。
而相反,趙弘飛卻愈發的多了幾分輕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