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鐸齋?白鐸齋?班巴拉堡?”趙弘飛呢喃著眼神飄忽的回到身後的壁掛地圖上。
“佯攻?”
“強攻?”
而麵對失神呢喃的趙弘飛,一旁的柳森源、阮寧以及其他幾名柳家武士隊長則是紛紛神色一緊
“長官,大哥佯攻班巴拉堡是為了攪……”
但趙弘飛卻猛的舉起左手,打斷眾人的提醒同時,又緩緩握緊拳頭,並沉吟道:“不能佯攻了!”
“為什麼?”柳森源急忙反問,甚至因為吃驚還下意識的奔上前一步。
強攻班巴拉堡,他不是在開玩笑吧?
“西洛鎮不能去了。”
趙弘飛語不驚人死不休,臨時變更計劃,簡直是取死之道。
“為什麼?”柳森源當即反問,哪怕再多的懷疑,但這種大事的決斷,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他絕不同意。
“我們被阮家出賣了!”
如果說上一句隻是讓眾人驚訝,但下一句一出,簡直是一陣駭人的驚悚。
一瞬間,幾乎所有人一片嘩然。
“什麼?”
“什麼?”
與所有的詫異相比,猛然起身的阮寧,銅鈴般的眼睛幾乎瞪出眼眶。
“我不信!怎麼會是那樣?”
“怎麼不會?”
趙弘飛冷哼著,並白了阮寧一眼,然後掃視著眾人,沉聲道:“相比於你,自小從軍的阮行治軍更加嚴謹,而且他本就不善飲酒,還有傷在身,又大戰在即,他萬萬不會在軍營飲酒的。”
“就算我們被出賣,那阮家的目的又是什麼?”柳森源看了眼臉色通紅的阮寧,遲疑的問了一句。
“收取河東(南馬河東)、蒙西(咩蒙山以西)之地。”趙弘飛一字一句的沉吟道。
“我不信,家主一生愛國,不會做對不起漢虞的事。”從來大樂天、大傻帽的阮寧一臉悲苦的呢喃著,像是受到了極大的精神挫傷。
“可他沒有對不起漢虞,甚至還將為海外子孫奪回了一片家園。”趙弘飛無奈的搖了搖頭。
“嗯?”
“啥?”
柳森源和阮寧紛紛一愕,下一秒,柳森源下意識問道:“這些隻是長官的推測,阮德明出賣我們會對他好處大於弊處麼?長官還有什麼依據?”
麵對柳森源吃的垂問,趙弘飛隻是瞥了他一眼,然後歎了口氣,道:“清晨阮家就開始向西岸集結,並發起遠程跨境對咩蒙山東隅狂轟濫炸,而大軍卻在西隅大踏步進攻。”
“那又如何?”柳森源下意識繼續問道,說著,還看了看阮寧等其他人,並獲得了他們的點頭支持。
“胡肯擅作主張的南康戌岱山之戰打亂了羅伯特家族的計劃,加上兩團主力的重創,他絕不敢再輕舉妄動,更不敢再次開罪羅伯特和岡德巨頭。”
“所以,西洛鎮才是他此刻重點保護的目標,而阮軍的空襲……”柳森源的思路漸漸開朗,緩緩抬頭的他看向阮寧的目光也漸漸不善。
“我……我……”阮寧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柳森源眼神一亮,失聲反問:“阮軍的空襲無異於告訴胡肯,我們知道西洛鎮的存在?”
而一旁的趙弘飛卻點了點頭,看了看兩人以及身後幾名柳家武士隊長,淡淡道:“所以,以此刻胡家梯次防禦的局麵,我猜,胡家已經打算放棄咩蒙山以西和河東諸鎮了。”
“胡肯他舍得?”柳森源疑惑的冷冷自語。
“他沒得選,不過,他也不是一無所得。”趙弘飛說著,看向一旁的阮寧。
而麵紅耳赤的阮寧躲避著趙弘飛的目光。
“沒有一無所得?”
柳森源再次反問,不過雖然再問,但一個可怕的念頭卻出現在他的腦中,隻是不確定能不能說出來而已。
而趙弘飛卻好像看透了對方的想法,訕笑著掃視著眾人,侃侃道:“南康戌岱山的兩大功臣在這裏授首,這收獲不算雞肋。”
霍——!
“什麼?”阮寧一臉的驚悚、錯愕、痛惜……諸多表情、五味雜陳。
而趙弘飛根本沒有照顧他和其他人的情緒,凝重的氣氛中,趙弘飛繼續道:“而且,如果死了這麼多柳家武士,加上柳家五少爺,越北胡家必然自絕於漢虞,再無回頭的可能。”
趙弘飛說著頓了一下,然後看向柳森源,輕笑道:“有一句古話,奉天子以討不臣啊!天經地義!”
抽絲剝繭,絲絲入扣,趙弘飛幾乎將阮德明的全部用心呈現在了眾人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