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災難來形容拉塔威亞之夜,顯然有些太過籠統,甚至明顯不尊重逝者的亡靈。
自殖民時代結束,這個曾被列強環伺的珊瑚海再沒有發生過這般令人深惡痛絕的事情。
而經此一夜,自戰後始,拉塔威亞五代侯爵的積累,一朝散盡。
不僅如此,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災禍幾乎直接改變了古井無波多年的珊瑚海格局。
但不管怎麼說,雖然所有人都知道,這場令人發指的暴行,少不了北澳塗馬特族所為。
但現實卻很無奈,因為,一個孱弱如螞蟻,不會有任何人去問津?
而另一個,卻是強壯如牛,號稱南大洋前五號軍事集團之一,所以,誰會去替這隻螞蟻主持正義?
況且,還有著‘稀鈾’爆炸這個令全球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帽子和理由。
所以,高下權衡之間,根本不會有人替本就無聲的弱者去發聲。
事實就如同像肖恩說的那樣,作為一個軍人,他已經盡到了他最大的能力。
而且,北澳總督府也不是什麼都沒做,約克森是傻子,但穆莎克的處置卻相當果斷。
希曼德爾,阿薩德的副官,公方公布的拉塔威亞之夜的直接操刀者。
這個自詡自認的功臣,他還沒來得及榮歸達爾文,就遭到了他萬萬沒想到的滅頂之災。
碼頭上,麵對聲嘶力竭的辯解著的希曼德爾,肖恩毫不手軟,直接一揮手。
海灘上,戛然而止的哀嚎與怒罵,又一顆蜂窩煤誕生。
而且不僅如此,昨夜參與行動的三個北澳傭兵團直接被總督府宣布取締,並被列為犯罪集團。
參與拉塔威亞遠征的三部傭兵團計一百餘人,本來還等著帶著財富回家過好日子,卻突然被肖恩和科林普等友軍逮捕。
“你們放開我!”
“我們是友軍!”
“你們要幹什麼?”
想到他們昨晚的所作所為,肖恩沒有一絲寬恕的想法,看著被一個個綁在柱子上的‘友軍’。
肖恩默默的揮了下手。
噠!噠!噠……
僅僅幾分鍾,這些劊子手盡數被肖恩處以極刑,並以塗馬特傳統梟首示眾。
主使者是希曼德爾,是他帶著手下的三支傭兵假傳命令犯下大案。
但這些說辭,雖然在法理上相對成立,但卻哪裏堵得住悠悠眾口。
首先,三島財物的去向就是最大的疑團。
畢竟任何事的發生,如果想究其原因,其實很簡單,誰受益,誰就是主謀,這一點適用率絕不低於99。
但如此撲朔迷離,又有誰願意冒著的最強者的風險,去替弱者發聲?
……
到了次日中午,整件事已經徹底進入死無對證狀態,就連本來準備趕赴現場的國際法院執行部,都開始三緘其口的默默退卻。
然後,世界輿論同樣默默的倒向了默不作聲的埃文和穆莎克,而震驚南大洋的拉塔威亞事件僅僅在第二天就宣告‘破案’。
“願逝者安息!”
碼頭上,肖恩輕輕的在胸前劃動著十字架,一旁的衛兵眼見長官臉色不善,沒有一個人敢出一聲。
而站在肖恩的身側,科林普則是麵無表情的看著一箱箱被拖運商船的財物。
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也許,將申圖島的移民安全帶回西澳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了。
“那些女人和孩子還在申圖?”肖恩問道。
“是。”
而麵對肖恩的詢問,科林普也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
“你早就猜到了?”肖恩莞爾的看著對方,露出幾分審視的詢問表情。
說真的,他很看好這個保加利亞籍的特戰軍官,稍加培養,絕對是獨當一麵的領軍者。
“不,我隻是有些愧疚,畢竟我破壞了他們的家園。”科林普看了他一眼,回應了一句。
“沒錯,但你要知道,你老板曾經說過一句話。”肖恩說著,戲謔的瞟了方一眼。
“什麼?”
“犯錯誤就必須付出代價。”肖恩斬釘截鐵的說著,而這一刻,他的眼中不再有憐憫。
“可這個代價太大了。”科林普有些不自覺的反駁了一句。
“沒錯,確實不小,有些罰過於罪,但這也正是弱者的悲哀。”肖恩沉吟著說著,然後抬眼瞟了對方一下。
“弱者的悲哀?”
“沒錯,既然下場打球,裁判就不會因身高和體重去偏袒誰,風險要自己承擔。”
看著一臉微笑的肖恩,科林普也若有所思的點了帶念頭。
最後,肖恩掃了眼遠處船頭上一副瀟灑自鳴得意的約克森。
科林普也順著肖恩的目光看去,雙眸中的寒芒一閃而逝。
嫉惡如仇的軍人!
就像他的老板,雖然看似滿身邪氣、手段狠辣,但骨子裏卻是一腔正義與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