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也希望對方會這麼選。
因為他不想做一個言而無信的人,但如果李露莎非要逼他,比如讓他救李孟嚐。
那樣,他也隻能勉為其難的食言一回了。
說到底,一千多個日日夜夜過去了,他想過任何一種和李孟嚐的見麵方式和結局,但唯獨沒想過會放過他。
“我希望你能盡力救救他。”李露莎還是有些遲疑的哀求道。
麵對已經完全屈服的李露莎,趙弘飛自然也要表現出一股男人的胸懷,或者說適當的讓步,畢竟討價還價也是人之常情。
“可以,不過他犯的罪太重,我隻能保證盡量。”
“可是……”
“好了,露莎,我最低保證,不會讓他受太過分的多苦,怎麼樣?”
這一次,趙弘飛連稱呼都直接改了。
而黑暗中,麵對思想鬥爭權衡的李露莎,他的表情卻悄悄露出一絲大灰狼的狡黠。
晦暗的氣氛大概凝固了一分鍾,李露莎淡淡且明顯平靜的聲音傳來。
“好吧。”
說著,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然後羞澀的鑽進被子裏,並開始摸索尋找著睡衣的繩結。
而趙弘飛,也緩緩的走近了病床。
……
精致的置物台上,靜靜的擺放著一台閃著微弱紅光的‘盒子’。
權衡利弊、見異思遷,此刻的李露莎不知道,這個盒子正精確的記錄著室內剛剛、現在和之後所發生的一切。
夜幕、日出……一連十幾天,幾乎都是翟芬和褚寧在照顧著李露莎,當然,還有隔三差五來此過夜的趙弘飛。
“露莎小姐,吃點水果吧。”褚寧溫柔的把一盤削好的橙子遞到她麵前。
“嗯,謝謝!”李露莎有些愁容的望著窗外。
連續幾天了,不僅父親音信全無,而且,真像安總說的那樣,自從父親被捕的第二天,傑森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李露莎的麵前。
“唉!”
李露莎機械的吃著甘甜的澳洲血橙,多日來,雖然錦衣玉食,但卻味如嚼蠟。
而事實上,李露莎不知道,完成任務的傑森早已拿著獎金和嘉獎令歸隊了。
而且,他還同從漢虞返歸的羅莎和蓮娜兩人一同進入西澳聯邦軍事學院情報專業特訓班。
鄉下窮小子傑森靠著自己的努力,在趙弘飛那裏換來了一個大大的錦繡前程。
還有羅莎和蓮娜兩個貧苦的中南美洲的少女,也是如此。
從功利角度來說,他們都是抓住了機會的弄潮兒。
而李露莎,卻成了這件事徹頭徹尾的犧牲品,亦或是李孟嚐的贖罪券。
兩星期後,澳斯科特珀斯西澳最高法院——
門楣上,巨大的浮雕,左向右依次是孔子、摩西、梭倫。
三個巨大的雕像體現著法院的初衷——教育、信仰與公正。
他們的腳下,就是一個圓潤、蒼勁的威爾士語單詞——正義。
而內裏,一場草草的宣判已經進入尾聲。
“本庭宣判,案犯漢虞籍李孟嚐傷害罪、妨害司法公正罪、吸食哢哢因三項罪名成立,但念及漢虞聯邦公民身份,合計從輕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立即執行,刑滿驅逐出境。”
隨著珀斯首席法官抑揚頓挫的朗聲,3014年4月19日,從這一天開始,李孟嚐的異域‘新生活’正式開啟。
“退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