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深夜,珀斯國立醫院特護區的樓道靜悄悄一片。
踏!踏!踏!隻有偶爾忙碌的護士匆匆走過,再就是揉著睡眼去公共衛生間的陪護者以及護工。
“安總,你確定你要這麼做嗎?”
李露莎的病房內,突然傳出一陣若隱若現的竊竊私語聲。
“這是救你父親的唯一條件,也是必要條件,當然我還是說,這件事的選擇權還是在你。”
“可你——你不是傑森的大哥麼?”
李露莎的聲音中帶著幾許顫抖,但在趙弘飛聽來,更多的卻有著幾許有期待的成分。
這女孩兒?不對啊!她不是該害怕和抗拒才對麼?
雖然對李露莎的思維方式有所疑惑,但如今箭在弦上,哪還有回頭的道理?
況且,如果真的是這樣,似乎對李孟嚐來說,是不是該是一件更加美妙的事情?
自己當年打落凡塵的學生,卻成了自己的便宜女婿,想一想,趙弘飛都覺得渾身有勁,而這自然也是他交代樸安東‘不許亂動’的原因所在。
一個傑森就差不多了,再多?
哼!怎麼說他如今在珀斯也是有頭有臉的,給人刷鍋、拾人牙慧的事情,他還是少幹一些為好。
“沒錯,但你認為你和傑森現在還會有可能麼?再說,你覺得他有本事救你父親麼?”
“這……”
趙弘飛自信的聲音令李露莎一窒,虛弱的支吾了一下。
“我可以給你所有想要的東西,隻要你想的到。”
……
“你以後可以好好的在珀斯生活。”
……
“喬伊那裏你不需要任何的擔心,我可以趙最好的律師,讓你……”
這句話終於徹底打動了李露莎,隻見黑暗中的她轉過臉看向依舊模糊不清的對方,道:“讓我什麼?”
“讓你得到最公正的對待,因為我相信,你無罪!”
李露莎聞言一頹,低下頭幽幽道:“可是你相信有用麼?”
“隻要我相信,市政廳和議政院就必須相信。”
昏暗的病房內,幾乎隻能隱約聽見李露莎和趙弘飛的聲音。
但李露莎不知道,對方的容貌早已不是白天的安竣弘,而是真真正正的連州趙弘飛。
“隻要我同意,你就會全力救我父親是不是?”
“不!我隻能保證救一個,另一個我盡力。”趙弘飛斬釘截鐵回答,將這個拷問靈魂的問題直接丟給了對麵這個孱弱淒楚的少女。
而這在趙弘飛看來,也是這個過程的其中一項,因為,人性的為難與煎熬一點都不輸於肉體的懲罰。
就像埃文說的那樣,這個趙弘飛比大多數人更懂得人性。
而下一句,他卻沒有跟洛根說起,更懂得人性的人,其實更沒有人性,因為他更現實、更冷酷。
李露莎果然神情一黯,慘然問道:“如果我要你救他呢?”
“那過了今晚,我們就該說再見了,當然,還有你和你父親。”趙弘飛淡淡道。
李露莎眼神一悚,下意識小聲驚呼道:“我是去坐牢麼?”
“對,候審,然後履行不少於十年的徒刑。”
室內完全安靜下來,靜到隻能聽見兩人輕微的呼吸聲。
十分鍾後,李露莎更加虛弱的聲音終於傳來。
“救我!”
“好。”趙弘飛一臉得意的點了點頭,這就是他想要的答案,其實他篤定,李露莎一定會這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