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呯……
王秀明沒有再回頭,在他寬厚的背影中,一陣陣槍聲再次不絕於耳的響起。
三十米外的靶心一次次被打成空洞。
射擊槍位上,兩名替補彈藥手雖然輪流上,但還是在那裏捶打著酸疼的肩膀,然後無奈的望著一遍一遍重複著扣動扳機的瘋子。
槍管二樓,這裏可以俯視整個一樓射擊區全貌,王秀明靜靜坐靠在沙發上。
“老板,喝茶。”
一個女侍走到他麵前,輕聲說著,並放下茶杯。
“好。”王秀明微微示意,但就在他打算調侃幾句的時候。
叮——鈴——鈴!
不適時宜的鈴聲讓他暗暗皺眉,但下一秒,在看到來顯之後,他卻麵色一整。
“喂,長官好。”
“嗯,他還好麼?”電話裏傳來王連勝低沉的聲音。
“還在射擊。”
王秀明說著,猛地站起身,來到憑欄前。
趙弘飛依舊在那裏不知疲倦的發泄著,他到沒怎麼樣,但兩名替補彈藥手卻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確實很強,王秀明暗暗皺眉,甚至也下意識的摸了摸尚還有些酸疼的肩膀。
手槍後坐力再小,也有後坐力,而且要知道,肌肉和骨骼都是有強度的。
啥?你不信?
馬克沁機槍架你身上打一梭子,你試試!
“有多久了?”王連勝問道。
“五小時!足足五個小時了。”
“哦?一直在射擊?”電話裏王連勝的聲音終於出現了一絲波動,甚至有些不信。
他不僅是礦物元素專家,同時也曾是陸軍防化部隊的軍士長,也就是王秀明曾經的老排長,他太清楚射擊對體力和精力的苛刻要求了,那可不是小孩子玩過家家。
“嗯,一直在射擊,已經消耗差不多五個戰鬥基數了。”
嘶——!電話另一頭,王連勝下意識的抽了口氣。
“啥?五個?”王連勝反問。
“對!五個基數,九百多發子彈了!”王連勝再次一驚。
“那他……”
“很平靜。”
“嗯。”
王秀明故意隱去了剛剛兩人的對話,其實拋開這位老長官,他和趙啟瑞也是神交經年。
當年他在部隊,對方在科研所,老排長既是防化特戰的指揮官,同時也是防化專家,可以說,他們雖然沒有什麼接觸,但卻也是多年戰友。
所以,對於這幾年來看著成長的趙弘飛,他在內心深處也藏著一份關注,甚至是包庇。
“嗯,在你那裏我放心,不要讓他惹出事端,必要時,可以聯係波濤,實在不行,便宜行事。”
電話中王連勝的聲音愈發的低沉,王秀明也忍不住一陣皺眉。
“是,長官。”
王秀明還有些狐疑的放下電話,他沒有再去看依舊呯呯不斷傳來的方向。
而是背著手來到了窗前。
六、七月天,大雨說來就來,窗外遠天的晴朗暮色早已被一片片彤雲所取代。
下一秒,一道金黃色閃電擊破密集的烏雲。
轟隆!呯!呯!呯!
遠處的雷震和近處的槍擊,王連勝的眼神也漸漸變得深邃綿長。
“要下大雨了!”
而此時的槍館之外,趙弘飛的福特轎車已經消失在夜色雨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