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繁榮的慣性式連州夜生活,被突然襲來的強降雨生生喝退。
疾風、暴雨、閃電、行色匆匆的車輛和極少的路人,還有成群結隊在簡易窩棚下躲避風雨的小攤小販。
福特轎車靜靜的停靠在筒子樓下一處醒目位置,似乎給人就近上樓休息的訊息信號。
但車主呢?
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滂沱大雨中的背影早已消失,現在恐怕就算是衛星,都找不到他的蹤跡。
二十分鍾後,連州大學東門外,一名出租車司機對著窗外啐了一口。
“真是個瘋子。”
又掃了眼模糊的連州大學東大門,還有那早已消失在雨簾中的身影。
一腳油門,出租車也很快消失在雨簾的盡頭。
嘩!嘩!嘩!
哢嚓!
暴雨夾雜著狂怒的雷鳴與電閃,烈度堪比九級以上的台風,這還是在相對溫和的大東洋西北海域。
如果在南洋,它絕對不是這個樣子。
這也是近年來愈發普遍的反厄爾尼諾現象,或成為拉尼娜現象,大東洋西部沿海飽受其苦。
暴雨越下越大,本就伸手不見五指的白鷺湖區幾乎要成為另一個世界。
林蔭道、白鷺湖廣場、還有夜幕、強降水……這裏徹底成為黑暗中的無人區。
白鷺湖湖底,遠離水麵上那瓢潑的雨簾。
趙弘飛恍若置身靜坐於另一個世界,若有若無的光暈中,他的軀幹臂膀間,六、七根林立的鋼條,強大的水壓也沒能壓製住對方的傷口,脖頸以下的鮮血裹挾著清涼的湖水,緩緩流出、消散。
對於這尊近來驟然發力的怪胎,整個白鷺湖如今已經不知換了多少茬的魚兒。
而且,雖然它們的記憶隻有七秒,但和其它動物一樣,它們對危險的感知同樣敏感,對這尊怪胎,它們避之唯恐不及。
“信徒趙弘飛,血肉為誓,靈魂為引,讚美臣服萬能的眾神、至主、海皇,願經天劫,曆地火,為人間驅策,若違誓,上不入諸天,下不履凡間,永墮阿鼻,誓——起!”
暗潮瘋湧,遠近驟然受驚的魚兒瘋狂亂竄,但無論跑多遠,最終還是逃不脫爆炸解體的命運。
深水中,趙弘飛一遍遍吟唱著,似實體,又更似虛無的光波,沿著他輪廓不斷向四周湧動、擴散。
下一秒,依舊是一個個光點、連線,如往昔那般快速勾勒成、熊、鷹、蜂、豹,然後向他彙聚而來。
但自從有了破壞領域之力的加持,無論範圍、數量、還是大小、強度,都比之前以往高飆了數倍不止。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走,暴雨、天風、湖水間依舊視不見物,而且白鷺湖荒蕪多年,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人發現異樣。
湖底依舊平靜,而趙弘飛還是憑著一股執念在堅持著。
王秀明說得沒錯,要在用最擅長的手段和最優勢的領域和敵人競爭、戰鬥。
也就是所謂的主場優勢。
而商業和金錢是紀淩菲的領域,權勢和家世是李恪的領域。
想要戰勝他們,必須有自己的獨特優勢和領域,否則隻能繼續被他們壓製拿捏。
拿自己的優勢在哪裏?
答案令他有些絕望,在連州,對於他們來說,自己毫無優勢。
“呃——!”劇烈的疼痛再次打斷趙弘飛的思緒。
一小時……兩小時……
一臉痛苦青紅轉變的趙弘飛已經漸漸滑入昏迷的混沌,直到最後一抹能動意識被淹沒。
突然,白鷺湖的中央,一道幾乎不可見的黑色光芒在雨霧的掩護下衝出水麵,飛向天際。
天色微變,幾秒種後,它引動裹挾著雨水天地之力,再一次墜回湖底。
一道、兩道、三道……
如同一道道黑色狂飆的絲帶,直到將靜坐湖底的趙弘飛及其周圍光暈、湖水徹底囊括。
此時的趙弘飛已經毫無知覺,但他萬萬想不到,在破壞領域之力引導下,瘋狂吸收能量的同時,深埋在地下的元素能量也被拉扯而出。
特別是連州北偏東三十幾公裏外雲煌集團所轄的‘十三號礦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