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的時間很快過去。
連東海域槍擊事件最終因線索中斷而無疾而終。
蔣祁因為查獲四百公斤頂級‘白貨’而獲得北省戰區表彰,並加上之前的軍功依序列晉中校軍銜。
十月份已經接近尾聲,蕭索的深秋,整個連州卻是一片熱火朝天的亢奮狀態。
當然,除了股票一日三跌停的馮氏集團。
而且不止股票,馮氏的大量外圍的地產、店鋪、乃至債券都在被瘋狂的低價鯨吞,而馮旻卻是一籌莫展,素手無策。
10月28日,馮氏集團總部總裁辦公室——
陶亦推門而入,一身圓潤的職業裝今天卻提不起馮旻任何的興趣。
“馮總,這是今天上午銀行發來的催款單。”
望著扶著下頜似乎蒼老了十幾歲的馮旻,陶亦的心裏充滿了野草般瘋長的快意。
“沒錢了,告訴他們,可以隨意向銀行申請執行。”
馮旻低頭捏著鼻梁,陶亦沒看到他那一閃而逝的狡黠。
啪!啪!啪!
“馮旻呐馮旻,你也有今天?”
隨著一陣掌聲,趙弘飛一臉笑容的推開虛掩大門,徑自走進室內,然後大咧咧的坐在那裏。
“是你,你怎麼進來的?”
別說馮旻了,就連陶亦也是瞬間臉色大變。
想到那個屈辱的夜晚,還有那‘五百萬’,她直接向屋外呼喊道:“保安呢?保安!”
反應比之馮旻還要激烈,而反觀馮旻,此時卻平靜了許多。
“別白費力氣了,大樓裏的人都快要跑光了,他現在就是一個窮鬼!”趙弘飛說著,還俏皮的衝著馮旻指了指。
“你這個卑鄙的小人!”馮旻撫著胸口,咬著牙一臉青白的顫抖著站起身。
“沒錯,我是小人,但你知道你的股票都是誰買走的嗎?”
趙弘飛一臉狂熱的得意,瞟了眼陶亦,然後繼續注視著明顯上氣不接下氣幾乎要翹辮子的馮旻。
“不是李恪,也不是我,是高繼成!是你的合作夥伴。”
此時的趙弘飛甚至有一種神經質的病態狀態,像是東方不敗,又像是林平之,總之不像嶽不群。
“你——你胡說!”馮旻顫抖的戟指著,臉上寫滿了不信。
“你不信也無妨,你可知道他高繼成是如何收購的麼?”
“是李恪!是他秘密聯絡你馮氏以外的所有股東,一齊拋售了股票,這才是引起馮氏證券崩盤的根本所在。”
趙弘飛自說自話,像是在總結自己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你——!噗!”馮旻一口老血嘔出,撫著胸口軟軟向後倒去。
“董事長!”陶亦雖然恨著這個老色鬼,但有些表麵的功夫還是要做的。
於是,一臉關切的搶上前扶住了馮旻。
“哼!這時候知道吐血了!”趙弘飛傲慢的啐了一口。
“你——你就這麼恨——恨我們馮家?”靠在陶亦的懷裏,馮旻有氣沒力的顫抖的指著趙弘飛。
“你知不知道,紀淩菲才是你真正的敵人!”
“沒錯!我恨她!但我更恨幫凶,幫凶比我的敵人更該死!你們更該死!都去死吧!哈!哈!哈!”
趙弘飛狂笑著,在陶亦有些害怕的注視下,離開了馮旻的辦公室。
但殊不知一個多小時後,莊兒河漁場某荒蕪的沙灘上,趙弘飛孤單的矗立在那裏。
而不遠處,一身救生員裝束戴著墨鏡的馮曉鳴快步出現在他的身後。
此時的他雖然恨不得殺了這個背對自己的人,但他不敢,因為他知道,馮家能不能起死回生,此時也在這個人的身上。
仇怨算個屁?道德又算個啥?在錢和權麵前,他們除了不堪一擊,還是不堪一擊。
此時的他如果還想跟趙弘飛談仇怨,還是需要馮氏站起身來再說。
否則,他根本不配,就像小的時候,趙弘飛無力反抗他們那樣,其實是一個樣。
“找我來這裏幹什麼?剛才在我家還沒鬧夠麼?”
馮曉鳴沒好氣的質問了一句,但饒是如此,這已經是他此刻能夠挽回積分尊嚴的極限。
“嗬嗬。”趙弘飛輕笑了一聲,沒有理會語氣生硬的馮曉鳴,而是淡淡的嘲諷道:“你照比你父親差遠了!”
“你——!”馮曉鳴一窒,剛要說話,卻被對方直接擺手止住。
“好了,馮公子,我不跟你廢話,我問你,錢都收到了沒有?”趙弘飛說著抱起了肩膀,微揚著下巴帶著些許揶揄的瞟著對方。
趙弘飛的一句話卡住了對方的脖子。
下一秒,對方紅著臉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幫我們?”
可對於馮曉鳴感謝式的言辭,趙弘飛非但不領情,反而嗤之以鼻的輕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