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航運署的外聘副署長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小叔子張天佑,用屁股想也能想到,油的來路和質量絕對有問題,況且,這麼多年來,張天佑雖然對她畢恭畢敬,但絕非旁觀耍寶的小可愛。
“你——你買通了張老頭。”
所謂張老頭,自然就是方才的油罐車司機,而他此時,也正是海洋司航運署的外圍司機。
“你是故意的!你是要拿回油料進口權限,還是碼頭的監管控製權。”紀淩菲冷冷問道。
李恪隻是諂諂一笑,並沒有正麵回答對方,而是在虎口上輕輕敲打著雪茄,淡淡道:“多少年了,海洋司獨霸碼頭,而油料進口,國內股市從來都直接越過我商務司,對於這種不在位而謀其政,紀總難道不發表一下看法麼?”
“就隻為這點權力,你就唱這一出戲?”紀淩菲陰冷的審視著對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難道這還不夠麼?”
“李家會缺這點利益?”
“嗬嗬,我李家確實還沒那麼窮,但有一點,紀總,李某人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來瞄一眼嗅一下的。”
呼——!紀淩菲長出一口氣。
“是,天佑可能是仗著碼頭的便利,打探了你不少消息。”
“紀總認可就好,其實海洋司和海洋集團的貓膩由來已久,我本不想摻和,但如今我既然動了,就必須有所結果,否則在這連州,我李恪的麵子往哪擱?”
李恪說著已經豁然起身,並來到了書架前。
“說吧,想要什麼?”
“好,紀總果然快人快語,恢複商務司對連川碼頭的所有進出監管,特別是油料。”
“你覺得可能嗎?”
“確實有些難,不過紀總,我好像好久沒見過您的司機小田了。”
‘小田’兩字讓紀淩菲心頭一陣下沉,別說麵前這個好奇欠揍的老狐狸,就是她也在暗中尋找著那個叛徒。
可兩個多月來,這個“田辰”簡直就是人間蒸發,就連在扶桑手眼通天的東城秀一也吃了癟。
“他回鄉探親去了。”
“哦?探親好啊,我也很久沒去過扶桑了,橫濱確實是個好地方啊。”
“什麼?你——!”紀淩菲臉色一變,同樣忍不住豁然起身。
可下一秒,她就暗呼上當,她恨不得上前撕碎那張奸笑的老臉。
“你耍我!”
“好了紀總,我怎麼敢耍你,我希望這件事到此為止,那一個破司機,我還懶得理會他。”李恪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得意。
紀淩菲雖怒,但卻發作不得,更不敢過分熱心的詢問他剛才的話題。
“好——!算你狠!”
呼!紀淩菲微眯著深吸一口氣。
她知道,這個啞巴虧是吃定了,張天佑不但要賠付巨額的撫恤,還要支付連州大學一筆不菲的損害賠償金,更嚴重的是,連川碼頭的易手將不可阻擋。
“記住你的話,到此為止!”紀淩菲咬著牙吐出幾個字,憤然拂袖而去。
她會這麼輕易的咽下這口氣嗎?這一點李恪也絕不相信。
於是,紀淩菲前腳離開了商務司,李恪就在後腳攜著石鍔聯袂趕到公署。
而僅僅一個小時後,一個新出爐的《連州商務司關於收回連川碼頭使用權的通告請示》直接出現在了王連勝的案頭。
辦公室內,陳蜜俏麵凝滯,望著意氣風發的李恪。
“你是說你要收回連川的權限?”
“沒錯。”
“好,我請示一下王長官。”
陳蜜雖然疑惑於李恪的大手筆,但卻在十幾分鍾後,麵帶錯愕的重重按下公署印章。
李恪一臉喜色,他確實從心裏不想得罪紀淩菲,但他絕不會同自己的錢袋子和權力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