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聲長歎,王連勝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
“你還是恨我,不過你放心,我會替你照顧好弘飛,讓他成為對國家有用的人。”
“不,老師!”趙啟瑞的語氣突轉,明顯有些急促,然後壓抑著激動。
因為在他這裏,兒子無疑已經是他唯一的軟肋。
“我隻希望他能夠快快樂樂的生活,不要步學生的後塵,煌煌漢虞,到哪裏都不缺他一個人。”
趙啟瑞原本古井無波的表情出現了波動,甚至帶著懇求的意味,但表達的意味,卻讓王連勝心頭一陣不快。
“後塵?”臉色一寒的王連勝明知故問道:“啟瑞你指的是什麼?”
“學生什麼也沒有指,老師多心了。”趙啟瑞說完低眉不語,內心甚至感到有些屈辱,但他別無選擇。
“啟瑞,四年了,你終於又肯承認你是我的學生了。”說著,眼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但卻沒有得到趙啟瑞的回應。
“卑職惶恐!”趙啟瑞滿是應付的拱手道,王連勝自然也知道他的虛與委蛇和目的。
“我知道該怎麼做,我會保護好他的安全,讓他出人頭地”
“不!我真的隻希望他平平安安,拜托老師了。”趙啟瑞沒有再說別的,因為他知道,再說也沒有用。
屋內一片靜寂,王連勝對自己隱晦的要挾也有些不恥,可自己既不忍心殺他,又不能放了他,為了心中的堅持和忠誠,自己又不得不這麼做。
趙啟瑞也沉吟了一下,然後默不作聲在兩個黑色西裝男子的‘護持’下離開了州長辦公室。
兩個小時後,趙啟瑞正式被送進礦務司直屬療養院總司級三號隔離區——一座完全獨立的小樓院落。
就在他要被送進院落之際,一個身影從療養院的廣場石柱後探出身來。
“什麼人?”
哢!哢!哢!
訓練有素的警衛紛紛掏槍上膛,呈戰鬥隊形散開,但喝令聲音未落,隻聽來人反聲喝道:“都下去!”
聞言的警衛們瞬間一驚,他們都是調查局的秘密執衛,怎麼會不認識對方?
“是,長官。”眾人魚貫離去,而趙啟瑞卻從頭到尾沒有回頭。
“大師兄,我對不起你!”方波濤的聲音中甚至帶著一縷哭腔。
撲通。
趙啟瑞的眉頭一緊,但依舊沒有回頭,隻是淡淡道:“你做的並沒有錯,這不怪你。”
“可是我怪我自己!”
“大可不必!心血寄家國,歲月付山河,大丈夫本分而已。隻是苦了……唉!”
隨著一聲歎息,趙啟瑞的背影也發出一陣輕微的顫抖。
方波濤淚眼模糊,似乎看到了十多年前大師兄在校門前等待自己的日子。
又似乎看到了八年前,他們在連州國際會展中心受勳的畫麵……
下一秒,他奮力的抹了抹眼淚,鄭重道:“大師兄,你放心吧!你會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天的,到時你們父子團聚……”
“好了,波濤,你要知道,上帝也無法照顧到所有的人,而且,我害的那麼多巴爾幹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我,也是罪有應得!”
“不!這不怪你!”
“波濤,做錯了就要認,而且要站直了。”趙啟瑞說著,淡淡的向後瞥了一眼。
“這是老師教我們的!”
“可是……”方波濤還想分說,但卻被對方直接打斷。
“好了,如果可以,請替我照顧一下弘飛,拜托了!”說著,趙啟瑞不再停留,輕輕移步幽深黑暗的小院。
方波濤輕輕伏地頓首,至此,趙啟瑞正式開啟了近二十年的幽禁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