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第8章(1 / 2)

侯府中穆澈當場給她下馬威的事,果不其然傳了出去。

如今全京城都在說,穆澈並不滿意這門禦賜的婚事,因此遷怒到傅蘭茵的身上。

傅蘭茵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議論的,隻是打定主意躲著穆澈,最近都窩在家中。

各家下的帖子,她都以身體抱恙的理由回絕了。

舅母大概是顧及她,索性叫宋芝情也乖乖待在家裏,省得出去碰上愛閑話的,東打聽西打聽。

從前因著眼疾,尋常官家小姐要學的,都和傅蘭茵沒多大關係,現下她複明了,老太太就讓她和宋芝情也一起學著看賬本管家事。

還有其他的琴棋書畫,趁著空閑,也叫傅蘭茵都學一些,尤其是那鬼畫符的畫技,實在是慘不忍睹,弄得老太太看不過去,要親自上手教。

這日天氣不錯,傅蘭茵帶著阿遙朝榮翠堂去。

還沒走近,就聽到側路的小院子裏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傅蘭茵餘光瞥見荷香,便停下了腳步。

側邊的小院,是單獨僻出來給大舅舅一家住的。

以前外祖母因為母親婚事中,大舅舅摻了一腳和他置氣,便叫人把連通的院子專門隔開,來個眼不見為淨。

這麼多年,住著住著反而是習慣了。

看著院落裏來來往往的婢女小廝,傅蘭茵有點好奇,走過去向荷香詢問道:“荷香姐姐,這是做什麼呢?”

荷香福了福,正巧有小廝抬著木箱進來,裏麵裝的都是書籍,傳來濃鬱的墨香。

“大公子來了信,說是不日就要回京城,夫人的身子骨不好,安排起居力不從心。老太太就攬了過來,要我將屋子先收拾好,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反而影響大公子歇息。”

傅蘭茵四下看了眼院落,此處風景正好,一應都是青翠風雅的擺設,最是適合宋琪讀書。

隻是她記得,宋琪作為大舅舅的嫡子,向來是一家期望。

為著他的前途,大舅舅專門將他送去白鹿書院的恩師身邊,算算時日,還沒到要科考的時間,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但她到底是客居,不好多聞,因此隨口再攀談了兩句,就徑直向榮翠堂走去。

荷香引著她,還不忘笑道:“老太太方還念叨姑娘,說是午間吃了個酥脆的點心,專門留著要給姑娘嚐一口呢。”

傅蘭茵淺淺的笑起來,將手中的畫微微攤開些,故作無奈:“外祖母說得好聽,怕不是嫌棄我的畫技不好,不想教了,所以讓我去多吃兩口糕點就算了。”

荷香眼睛彎彎,仔細看了看傅蘭茵的畫,上麵的水墨已然有些形意,隻是些許的線條仍舊是歪歪扭扭的。

“姑娘才學了一段時間,有這樣的功夫,算得上天賦卓絕,老太太高興還來不及,豈會是嫌棄您。”

祖孫倆學畫畫老是聚在一塊,比起以前,關係更加親近,都能開些玩笑了。

傅蘭茵笑聽到這般的誇讚,雖說心裏曉得是荷香的恭維,但還是美滋滋的。

一張臉帶著笑意走進去,整個人都喜氣洋洋。

老太太還以為是有什麼喜事,一邊謹慎地看傅蘭茵的畫,一邊指導道:“你看,這兒又犯了原先的錯誤,畫畫最忌急躁,阿昭,下次記住了。”

傅蘭茵點點頭,就聽著外祖母的教誨,在書案上另起一幅。

老太太待字閨中時,就靠著畫技超凡脫俗出名,因此傅蘭茵跟著學,的確長進很快。隻是她的手腕,多年不曾寫字,有些無力,還不能完全做到下筆穩重。

好在老太太也不催,隻是盯著傅蘭茵畫畫,見她文文靜靜的,仿佛是心思都在上頭,忽而就想起外麵的傳聞,默默歎了口氣。

她何嚐不明白,傅蘭茵躲在家中,就是為了避開穆澈。

這場婚事已經過了聖上的明路,再要更改,除非是皇帝親口,隻是普天之下,皇家的信譽最為重要,豈會輕易推翻。

可穆澈那樣直白的做法,論誰家都會生氣。

偏宋家被聖旨壓著,也不能說什麼。

想著傅蘭茵正好的年紀,就這麼陪在她身邊,總是不出去見禮,日後吃虧的還是她,老太太就有些躊躇。

生等到她畫完,才提議道:“再過兩天,你表哥要回京城。我想著阿昭還沒好好逛過街市,不如趁此機會跟著你大舅母,一起去碼頭看看,長長見識。”

她點了點傅蘭茵的鼻子,語氣裏都是溺愛。

傅蘭茵心中明白外祖母是找借口讓她散心,怕她因穆澈的事,產生心結,因此一口應承。

她也想見見,宋府人人誇讚的大公子,到底長什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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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秋高氣爽。

碼頭上人來人往,停靠的船隻占滿一條走道。宋家的馬車停在附近,大舅母臨時染了風寒不能見人,就叫宋芝怡來接宋琪。

傅蘭茵跟著二舅母生活,鮮少能見到大房的人。

大舅舅當年金榜題名,外祖母給他找了門看似門當戶對的親事,兩人也算琴瑟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