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說,上帝是公平的,如果他關上了一扇門,那麼他一定會為你打開另一扇窗的。我就是這樣。無父無母,雖然沒有了親情,卻落下個孑然一身,我有時候也蠻喜歡這種感覺的,像秋天飄落的孤葉。我喜歡葉飄下時的弧度,婉轉而優美。
“葉秋……”有人叫我了。這就是我的名字——葉秋——秋天的孤葉,一個與女孩子不太搭配的孤單的名字。我冷冷的問:“什麼?”然後回頭。那個人我不認識,是一個長得很小巧的女孩,有種讓人想不由自主地憐愛的氣質。
於是,我換了一種語氣,溫柔地:“有事麼?”
“我的一個朋友想認識你。”
“是麼?好吧。”我回答得幹脆。
她隨即說:“好的,30分鍾以後他會在‘心情’酒吧等你,他叫金哲軒。”
金哲軒?我有些詫異,他不是那個傳說中又帥又能打架的老大麼?他找我做什麼?難道……是因為那件事情?無論如何吧,但是我不想認輸,於是告訴那個女孩:“我會準時到席。”
30分鍾後,“心情”。
一身黑衣,皮膚很白,很幹淨的一個男孩,我一眼便認出了他,那個曾經被我罵過的家夥。
“來打架麼?”我問他。
“長得比一般還差,身材也差,聽說學習也不好,也沒錢,你怎麼出來混的啊?”他自顧自地說。
我笑著,站起身,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低聲說:“有種來找我好了,我隨時奉陪。”他居然沒還手,亦沒有駁斥。
於是4天後,天中的門口集結了一群人,裏麵是我和金哲軒。
我知道,論真格的我與他不可同日而語,但是,我卻不能輸。於是我突然地走上前去,給了他一巴掌,“你有沒有良心,我們的孩子要怎麼辦呢?”這句假話我說的聲音很大,他一下子便愣住了,於是我趁機將他掀翻在地,等到他明白過來了,天中的老大已經易主了。
其實都知道,他還是最強的,但是沒有人敢反抗,而他,似乎也整日對我避道而行,有些莫名其妙,但我卻也已懶得理會。
後來,在“心情“又碰見了一次金哲軒,他似乎也看見了我,但沒有說話,我一個人繼續喝著酒,有些苦,澀澀的,讓我想起了霖。兩天前,我們分手。原因是有人告訴他我有了金哲軒的孩子。他說分手,我沒有解釋,隻是點頭同意。於是,所有的人都以為這是真的,而我,也疲於解釋。
“心情”的音樂總是壓抑的,很配它的氣氛,但更配的卻是人們的心情。有時候,我覺得我和霖根本就是個錯誤,他是那樣好的一個孩子,他有錢,有貌,有才,也有地位,而我呢——或許正像金哲軒說的——一無所有。真的,現在想來,真的是個錯誤了。
或許,我和金哲軒倒蠻像一路上的人,我們的骨子裏有一種“痞”,有一種“叛逆”,更有一種“玩世不恭”,但也不同——我沒有他富有,沒有他有地位,更沒有他那樣的相貌。所以後來我就在想,其實我誰也不像,就是一個唯一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人,一個愛打架的人,一個愛喝酒的人。
朦朦朧朧之間,我看到金哲軒向我走來,我沒動——其實已是動彈不得,酒真的已喝了太多。
有些縹緲的聲音傳來:“跟我走。”
“我不去!”我努力想說清楚,可是喉嚨裏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有兩個男生把我架起來,然後意識開始模糊,我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
第二日,我發現金哲軒和我睡在一起。
我搖醒他:“你成心的?”
他點頭說:“是。”然後對我說:“做我女朋友吧。”
我平淡地說道:“好,但是以後我的開銷全部由你負擔,還要每月給我500塊錢,我答應奶奶照顧她曾經生活過的地方的孩子們。”
他想也沒想的答應了,然後問:“你隻是為了我的錢麼?”我無語,隻是點頭。
“你不在乎和我一起過夜麼?”
“不。”
他有些驚訝,但沒說什麼,可是不經意間,我覺得他的眼底流出一股憂傷。出門之前他跟我說以後都跟他住,這酒店是他家的,他有自己的專用房間。我點點頭,沒說話。
於是晚上回到他那裏之前,我退掉了租的房子。
晚上,我回去的時候起時看見他在門口等我,但是沒有理他,我以為沒有這種必要,我還是我,用不著他的“嗬護”,我早已習慣那叫做“孤獨”的感覺。
我們晚上吃飯店裏提供的晚餐,我知道,那都是很貴的東西,是我現在為止從未吃過的,本該興奮,但不覺得卻總讓我懷念起在“寂寞”吃牛肉麵的情景。開店的老板是個單身,據說是因為他的女朋友病死了,他便一直懷念著她,早年兩人有開店的夢想,於是他一個人完成了他們的夢想,而名字就叫做“寂寞”。他在陽間沒有她是寂寞,而她……更該寂寞,於是寂寞的他們帶給了情侶們一片溫馨的天地,隻要是情侶一起來,就可以免費獲贈情侶冰飲一份。有人說,這是一種祭奠,對回憶的祭奠。
我和霖也常去那裏,開始霖不情願,他更偏愛一些高檔的飯店或者麥當勞什麼的快餐,但是我卻一直堅持。
我們第一次坐在那裏吃麵的時候,我給霖講了那個故事。他很感動,我記得那時候他對我說,如果有一天我生病死去,他一定會陪我去死。我頓時淚流滿麵,那時我第一次聽到有人想陪我死。他問我怎麼了,我就對他講了小時候的故事——我和奶奶相依為命的故事。他聽了,靜靜地聽了,眼裏有些淚光,他有些顫抖地對我說“葉秋,你聽好了,我會守你一輩子!”那一刻,我撲在他懷裏,我在想,這輩子,我一定要讓他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