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第二十九章(2 / 3)

嘉回道了聲好,迷茫著想要回船。

身後人卻喚住她,問是否要買些胭脂自用。

嘉回摸摸腰側,才發現自己出來匆忙,竟是沒有帶荷包,她把身上唯一值錢的鐲子摘下拿給對方,既可算作銀錢,然後當作謝禮。

她還是拒絕了客商的胭脂,畢竟風塵仆仆,早已無心梳妝打扮。

一炷香過後,嘉回上船,回到房間,整個過程迷迷糊糊,臉也沒有半分血色。

七夕在房裏收拾著枕被,見嘉回現身,笑眯眯地跑她跟前問道:“姑娘怎麼去了這麼久,我還以為你去跟夫人們喝茶了,剛問了她們又說都沒看見……”

後麵的話七夕還沒說出口,見嘉回神色有些不對勁,忙改口關心道:“出什麼事了嗎?姑娘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不行,我得去找個大夫過來看看。”

她急吼吼地就要往外跑,手剛挨上門扉,就聽身後嘉回製止道:“我吹了風有些暈船,想再睡會兒,你不用去麻煩大夫了,我歇一歇就好。”

“可是宴郎君會責怪我的,他說過讓我一定要看顧好你的身子。”七夕轉過身,支支吾吾地猶豫道。

嘉回走到榻邊,溫柔地打趣她道:“那你是聽我的還是聽宴郎君的?”

“啊?”七夕沒想到這時嘉回還有心情逗她玩笑,也覺得自己是有些擔憂過頭,於是笑嗬嗬回道:“我當然是聽姑娘的。”

她又上前去為嘉回鋪被,等她上了榻,臥好,才掩上門出去了。

嘉回還在回想著客商的話,她猜宴綏可能會在長安有所動作,一方麵擔心他的安全,害怕他的身份暴露;另一方麵又希望事情得到解決,他能早日南下。

糾結來糾結去,什麼也沒想明白,倒是把自己弄得焦慮不安。

她煩悶地一頭裹進被子裏,就盼著早日能到江寧,如此便可傳信於長安。

一路上心思忽上忽下,就如遠航的帆船數日找不著陸地,真是半點安全感也沒有。

——

宴綏這邊又何嚐不是,為了不暴露行蹤,幾乎連房門都甚少踏出。

他整日裏隻待在客棧,或是偶爾出門去市集上買些東西,來回都是悄無聲息,連小二都不常見到他的麵,隻是有過幾次見他捧著個兩個盒子,瞧著像是女兒家的首飾妝奩。

那是他外出特意為嘉回挑選的,雖然不願意給自己花錢,可對嘉回,他恨不得把全長安的好東西都淘來送她。

等到第五日的清晨,宴綏預備著收拾好就去善興寺赴約,可臨到出門之時,收到了薑文修的信件。

小廝模樣打扮的下人悄摸著給他遞了幾句話:“大人吩咐小的給您說一聲,無須再去後山見麵,他要說的,全在這信裏——”

他從懷裏掏出一封密函,那是戳著紅漆的親筆書信,封麵字跡半幹,應是剛寫好就送過來的。

宴綏沉吟了片刻,還是伸手接過,頷首道了句多謝。

小廝也朝他略一點頭,轉身消失在了長廊後。

宴綏掩門進屋,挑開信封,仔細閱讀了起來。

薑文修在信裏簡單幾筆帶過了調查的細節,隻詳盡說明了調查的結果。

太子妃身邊侍從進寺廟起就無人外出采買過,大家盡心侍奉,半點差錯都難尋,至少表麵來看,事情並無不妥,可就在事情陷入僵局,薑文修也覺得會不會是個誤會之時,他發現了一點貓膩。

近日因著活動,好多百姓會點孔明燈祈福,於是山下明燈一躍往上,不可避免的就會飄到山上,有些遇到樹枝刮擦,也會半停在廟裏。

侍從們和小沙彌時不時就要去清理寺裏廢棄的孔明燈殘骸,然後帶去特定地方銷毀,看似正常的舉動,卻不免想到這其中會不會有些傳遞訊息之嫌。

薑文修仔細觀察了一番所有參與到收拾殘舊孔明燈的宮人,再吩咐底下人潛入其房間秘密搜查,經過兩天的動作,下麵人在一個默默無聞的低調宮女的臥榻床板縫隙間發現了一些隱藏著的粉末狀不明物。

薑文修拿著東西悄悄進入太子妃房間,在所有她有可能會接觸的物體表麵仔細核對氣味,終於叫他在淨室的浴桶裏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

那丫頭應是昨日等太子妃沐浴過後再塞進木桶四周的間隙裏的,薑文修手指撚過,還有一些幹燥,想來是還沒有滲過水,並沒有讓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