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論賽的觀眾席對全校都是開放的,今天又恰好是周末,總有閑著沒事幹的學生吃飽了晚飯過來消食,因此底下的觀眾席這會兒竟然零零散散坐了個半滿。
等蘇迢迢她們讓辯論社的學姐引到選手席就座,副班中途轉頭看著背後黑壓壓的七八十號人,忍不住抬肘撞撞身邊的人,吞了吞口水道:“怎麼回事啊,我們學校有這麼多人喜歡看辯論賽嗎?還是就想來看我們這些新生當眾耍猴啊?”
班長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掐自己的人中:“不知道,我現在已經不知道我上台還能不能說出話了,如果到時候自由辯我真的一次也站不起來,請大家不要怪我,把希望寄托在我們英明神武的迢姐身上吧。”
就準備比賽的幾天,蘇迢迢莫名其妙就被安上了這個聽起來像是一言不合能打斷人兩條腿的大姐大稱謂,聞言隻能伸手揉太陽穴。
好在這會兒快要上戰場,這幾個人也懂得臨陣磨槍的道理,很快就沒了平時嬉皮笑臉的樣子,神色凝重地翻起手裏的稿子來,一邊在嘴裏“嗡嗡嗡”地溫習。
隨著比賽時間將近,中途有學姐過來向她們確認隊內成員是否到齊,隨後關閉了報告廳的大門。
觀眾席之間的嘈雜聲因此漸漸輕下來,直到晚間六點二十五,報告廳一側通往後台的小門打開,法學院辯隊的學姐學長們依次入場,個個人高腿長走路帶風,這才又引發吃瓜群眾的議論聲。
走在最前麵的就是開了那家咖啡店的學姐,今天一身絲滑的黑襯衫搭配黑色吸煙褲,一手拎著文件一手插兜,整個人利落又幹練。
緊隨其後的同樣是兩個學姐,雖然穿搭風格迥異,氣場卻很相近,仿佛是辯隊特有的氣質,明銳如彎刀,寒芒如雪。
最後進來的才是陸禮,下台時還不忘順手帶上身後的小門,優越的身形把簡單的黑色t恤撐得恰到好處,挺拔瘦削,這會兒收束在隊伍的尾部,看起來沉穩又溫和,像霜刀外的劍鞘。
法學院辯論隊一直以來流傳著靠臉進隊的說法,誰知道今天這麼一看,反倒坐實了謠言,幾個學姐都高挑明豔也就算了——畢竟女生的容貌管理和自律程度向來走在世界前沿,最後壓台進來的那個學長竟然也讓人眼前一亮,很好地撐住了隊內的顏值和海拔,就不能不叫人刮目相看了。
以至於剛才還在努力練習質詢語氣的副班一下子就被轉移了注意力,“臥槽臥槽”了兩聲:“不是吧,我們院辯隊還有這種大帥哥?那怪不得今天有這麼多人來看,合著辯賽還有男色福利?”
邊上的班長聞言,也跟著翹起腦袋,盯著那個穿著黑t的挺拔人影看了好幾秒,最後仰頭靠上椅背,再次給自己上呼吸器:“怎麼辦,我本來就想過來混幾個綜測分的,現在突然有加入辯隊的衝動了,我們院辯隊就是靠美色這種下流手段招攬新生的嗎?我直接嘶哈嘶哈——”
蘇迢迢雖然必須要承認辯隊那個學長是有幾分姿色,尤其他今天跟之前見過的兩麵相比,明顯特意收拾了發型,漂亮的眉眼在報告廳的銀色燈光下清朗柔和,眼下正邁下台階朝台下第一排的位置走來,就跟移動的大瓦燈泡似的,聚焦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但問題是,現在顯然不是欣賞男色的好時機,她的目光在他挺拔出挑的身形上一晃而過,緊接著就落回到身邊的班長身上,屈指在她手裏的資料上敲了敲,提醒:“這位反方一辯,你趕緊清醒一下,別到時候上台都光顧著嘶哈嘶哈了,要這樣人家辯隊能收你嗎?”
“對對對,你說得對,我趕緊再看看我的稿子……”班長頓時如夢方醒,低下頭刻苦地讀她的一辯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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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六點半,辯論賽準時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