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輕嗤一聲,輕輕轉動三頭犬戒指,赫卡忒手上不停,正要把大喊大叫的明塔拖走,卡戎又高喊一句。
“殿下!如果您還想救回小王子的命,就不能殺死她!”
“殿下,您醒了,要喝點熱牛奶嗎?”
寧芙把靨靨轉醒的貝瑟芬妮扶起來,倚在靠枕上。她搖搖頭,啞著嗓子想說話,又說不出來。
“您是想問冥王殿下在哪兒嗎?”
她點點頭。寧芙把她扶下床,一點點往幽冥殿走過去,她還體貼地解釋道:“殿下,冥王殿下聽說明塔小姐四處造謠說小王子不是殿下親生子,大怒一場正在殿內審問她呢。”
貝瑟芬妮臉色煞白,捏緊寧芙的手腕。
幽冥殿裏麵不少人都在,哈迪斯坐在王座上神情凝重,赫卡忒也心事重重得憂慮著些什麼,連卡戎也在,他們都圍著明塔,一時間靜默無言。
她對寧芙比了個“噓——”聲,自己倚靠在石柱後。
過了許久,哈迪斯才緩緩開口,平淡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明塔,這件事做完算你有功,功過相抵,你便去厄利斯地區的明忒山做薄荷仙女,升格為完整神明。”
她不明白,為什麼明塔這麼欺負她還算有功了,甚至升格成完整神明,難道他一點都不在乎她、不在乎孩子嗎?
她咬緊雙唇,又悲又痛,轉瞬暈了過去。
寧芙驚呼一聲,她的身體沒有摔在地上,而是落進他懷抱裏。周圍的人走來走去,在她床邊不停得說話,一個聲音焦急問道:“她到底怎麼了!”
“殿下,冥後殿下她受到深淵的侵蝕,存放神力的神龕有了缺口,正在不斷消耗她的力量,如果不馬上阻止會有生命危險!”
“那你還等什麼?還不趕緊治好她!”
“殿下恕罪。神龕有了缺口,這事非同小可,又是深淵造成的損傷,普通的法術和藥物很難奏效,唯有十二主神之血方可治愈。”
“赫卡忒,去取弑神之刃來。”
“遵命。”
哈迪斯冷冷盯著赫卡忒離開的身影,又看了眼床上躺著的貝瑟芬妮,難掩傷感。等到她悠悠轉醒,哈迪斯把那杯珍貴血漿遞給她,馬上被她推到地上摔得粉碎。
深紅色的血液炸開巨大血花,染紅了白地毯。
貝瑟芬妮流淚不止,衝破了所有桎梏,悲痛欲絕得說道:“哈迪斯,你不愛我、也不愛我的孩子,所以才這樣對我的是不是!”
赫卡忒看了眼冥王的臉色,他正在生氣。
於是她開口勸說:“殿下,冥王殿下他”
“閉嘴赫卡忒!”哈迪斯狠狠打斷赫卡忒的話,銳利的眼神鋒芒畢露,“貝瑟芬妮,你說這句話,是嫌傷我傷得不夠深嗎?”
她心頭一怔,不甘不願得開口:“你傷得再深,也不會比我深”
下一秒她被他捏住了下巴,旁若無人地吻住雙唇,啃咬紅腫,半晌才放開她。
她把他推開,眼裏隻有恨。
“愛我也好,恨我也罷,這血你一定得喝。”他淡淡說。
她氣惱著把頭轉過去:“我不會喝的,冥王殿下是主神,您的血尊貴無比,小小的春神要不起!”
說完這話,她眼淚如雨點般落在錦被上,他不屑輕哼一聲,眼神裏又分明帶著憐惜疼愛:“你是要不起嗎?你太要的起了!為了鮫人海那個小小鮫人來求我的血,你顧慮過我半分?!”
“整個奧林匹斯十二主神,除了我和大地之母,還有誰會拿自己的血來救你?你舍不得你母親受傷,所以跟我索取,而我又下賤!看不得你受苦!你皺下眉頭、掉幾滴眼淚我就得跟狗似的馬上答應你!”
一室俱驚,所有人都沒聽過高高在上的冥王說這樣的話,頓時大氣都不敢出。
她又驚又惱,心下愧疚道:“我沒求你救我,你覺得委屈就看著我死好了。”
赫卡忒歎了口氣道:“殿下,冥王殿下是心疼您的身體才這樣做的,您何苦要跟他發脾氣呢。”
哈迪斯長長地抽了一口氣,拿過一支新酒杯,冷笑著說:“你的命在我手裏,我不許你死,你就永遠別想死。”
說完他快速割破手腕,鮮血汨汨直流如一道直柱流淌進酒杯裏,眼看已經過半,赫卡忒急急開口:“殿下,這太多了,一次取太多血會傷害到您自己的!”
“急什麼,”哈迪斯諷刺地笑著,瞥了一眼悶聲不語的她,又看了眼地毯上的血花,“這點血怕是還不夠她灑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