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殿正殿燈火通明,一室寂靜。
明塔跪在地上,看著王座上威嚴凜然的冥王殿下,身體止不住得打顫。
從前冥後坐在旁邊的座位上時,她不覺得她有那種壓人氣勢,現在換了他,倒顯得格外恐怖駭人。
大概是因為她對冥王的手段略有耳聞。
塔爾塔羅斯深淵裏現在還在尖叫連連
冥王沒有說話,冷眼盯著她看,明塔咬著唇想為自己辯解幾句:“殿下,那些話真的不是我說的”
大殿內鴉雀無聲,赫卡忒也轉過頭來看著她,一臉的不屑。
“況且也不是隻有我一個人這樣說,怎麼能說是我傳出去的。”
明塔見哈迪斯未發一言,慢慢得膽子大起來:“冥後殿下嫁過來不過兩個月,孩子都快五個月大了,自然不可能是殿下的孩子啊,這是大家的公論啊。”
更何況冥後似乎還隱瞞了自己懷孕的事。上次明塔見她時,瞥見她下腹微微隆起,她說了不少話惹她生氣,她也捂住肚子,看起來很不舒服。原來她有身孕了。
冥後有孕,冥府有了繼承人,這本是天大的好事,若是冥王知道怕是要高興瘋,何苦要隱瞞。
她這樣引而不發,就隻有一種解釋:她腹中孩子根本不屬於冥府。
赫卡忒看了麵色鐵青的冥王一眼,眯著眼睛問道:“明塔,這些話你都告訴了誰?”
明塔心裏也驚怕,雖說冥後的孩子血脈成疑是事實,可他到底要留臉麵,眾人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議論冥後的風流韻事,怕是觸到了他的逆鱗,為了冥府的體麵,他也許會重罰她。
她隻能從無辜的角度為自己開罪。
“殿下,那些話真不是我說的,她們議論的又不是我,我何必去摻和。”
倪克斯狠狠算計了她。那天明塔把所見所聞告訴了她,她倒聰明沒像莽夫似地到處宣揚,而是讓睡神把這些惡毒謠言傳入每個人的夢境,所有場景似在眼前發生,既真切又心驚。明塔喜歡酒後胡言,每個人都把夢中所見和她的話搭建在一起,認定是她所為。
哈迪斯看了赫卡忒一眼,沉聲說:“我不喜歡打女人,你去吧。”
“是,殿下。”
赫卡忒領命,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未受傷的那邊臉磕到到了地麵上,嘔出一口血來。
“明塔,我再問你一遍,你究竟把這些話告訴了哪些人,報上他們的名字。”
明塔害怕地縮緊身子,她沒想到地獄女神竟然這麼狠,而冥王一言不發的樣子分明就是不給她求情的餘地。
她的狠都是他默許的,她怎麼會忽略冥王的可怕。
深淵傳來一聲恐怖尖叫,什麼東西伸出血肉模糊的手掌要逃離出去,被塔納托斯扔出鉤鎖刺穿了喉嚨,把那東西的脖子生生扯斷拉回地獄裏。
“還不肯說?”
明塔又挨了一掌,這一下更狠,直接打落了幾顆牙齒,梳好的頭發也被打散了。她驚懼地哭著,說道:“我誰都沒告訴!我隻不過喝多了,聽到大家都這樣說我才說的,我並不是第一個說這話的人!”
“跟你在一起喝酒聊天的是哪些人?”
她沉默了,那天酒醉得厲害,實在想不起見過誰。赫卡忒以為她還在嘴硬,把她拎起來重重貫在石柱上,摔斷了她脊梁骨。
赫卡忒看著她痛苦掙紮的模樣,看著冥王問道:“殿下,您要是再不出聲,我可是會把她活活打死的。”
冥王冷笑一聲,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她隻是一灘爛肉。
赫卡忒明白了,她不再手下留情,抓著明塔的脖子看著她眼睛說道:“明塔,你已經不是第一次造謠了吧。就在前幾天,也是在這幽冥殿裏,你對冥後殿下說要把她趕走,鬧得沸沸揚揚的。那時我就不覺得你是個好東西,沒想到你這麼大膽,連冥王的子嗣也敢揣測造謠,你是蠢得不要命了嗎?”
明塔剛要辯解幾句,不知從哪裏來的一股力量,封住了她的舌頭,她無法開口說話了!
赫卡忒又踹了她幾腳,沒想到她還是不說話,暗歎她還是個硬骨頭,為難得看著哈迪斯:“殿下,她就是不肯說呢,怎麼辦?”
沉默許久的冥王哈迪斯終於開口,卻是徹骨陰寒,將她徹底打入地獄。
“不肯說?那就帶到深淵裏去,那裏有的是手段讓她開口。”
赫卡忒扯下頭繩化為荊棘鐵鏈捆住明塔雙手,正要把她拖下去,隻聽見門口闖進來一個人,仔細一看是卡戎。
“殿下,您不能殺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