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藤蟒屍舞篇(二)(1 / 3)

白榆的反應也是相當迅速,老頭話還沒說完,他已經感覺到了什麼,立即飛撲跳到前麵的藤條上站穩。

這個高齡女人的偷襲敗落,恨恨地瞪了眼老頭。老頭是正經人,沒看她,接著閉目養神。

“兒子以下犯上,娘就得好好教育,”女人跟白榆麵對麵,兩條藤蔓大概相距半米,是個十分危險的距離。

她冷笑著說:“乖兒子,你能入這支隊伍,也就是沾了姓蘇的光,你收集的那幾盞魂燈在孫老板那兒搗鼓不來幾個錢,不如你給我,出去給了娘給你買糖吃。”

“您別犯糊塗了,魂燈都是我拿命收集的,給你?我有病?”白榆無辜地聳了聳肩,“再說您也別倚老賣老,我娘比你好看,你長得有點像如花,你看咱倆的臉,除非我爹眼睛瞎了,要我真是你生得,我出門得被人活埋。”

女人皺起眉頭,她想起自己沒燒完的幾框情書,打算不燒了。

殷紅短裙僅到膝蓋,兩邊的分叉想來是為了方便行動特意裁剪的,這女人分明長著二十多歲的身材和一張禍國殃民的臉,但身上的氣質,卻好像經曆了很多個春夏秋冬。

她的小腿背側肌肉明顯繃緊,那是準備進攻的姿態,就像蛇在攻擊前會弓起身子:“不打緊,與其被人活埋,娘親手把你個小畜生解決了!”

女人在說話的瞬間提膝抬腿,她的速度非常快,高跟鞋瞄準了白榆的腦袋劈去,幾乎一瞬,白榆後撤半步閃躲,高跟擦著他的耳邊掠過。

糟糕的是,他因為這個閃躲的動作半隻腳踩空,重心一偏,就栽了下去。

許三並沒有大驚失色,反而冷笑著注視著內訌。

白榆也不是年輕氣盛的廢物,他栽下去的時候隨手抓住藤蔓上外延出去的藤條,在空中輕巧地把自己拋出老高,淩空一翻,就像鹹魚翻了個身,站到了老頭的邊上。

他道:“蒙阿姨能不能別這麼急躁?很容易長皺紋的,您看您眼角的魚尾紋,都能夾死一隻蒼蠅了。”

“小畜生,”女人輕蔑地瞟了眼白榆,“娘這些天白疼你了。”

她身上有一股很明顯自視清高的勁,白榆不知道這女人的來頭,反正很能打,孫老板能找著這麼一位老阿姨,看來是真的很想再活五百年。

白榆一看到這老女人擺個高高在上的臭架子,就想抽許三。

“蒙夫人,”許三煽風點火的本事不容小覷,他把短刀別到腰間,“您都是花容老舊的老阿姨了,跟一個稚嫩的崽崽計較,實在太不明智啦。”

這話就是顆炸彈,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差點就要動起手來,白榆把橫插在背包的短刀掄過去,短刀插進許三和蒙夫人站著的藤蔓中間,那倆拔劍弩張的大人才消停。

白榆的腰跟背,挺得筆直,他在心裏罵:大爺我攤上這倆更年期的大叔大嬸,就當渡劫了。

他忍住想抽許三的衝動,說:“既然我師父把領導權暫且交給我了,勞煩你們配合一下,恩怨什麼的我們出去一總算,這裏險象環生,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從正常世界進入這裏已經半個月了,這裏的出口並不穩定,它就像這個空間被割了一條血口子,傷疤隨著時間的增加是會愈合的。

這裏的出口,這老頭推測說,再有三天,就要連隻蒼蠅都擠不出去了。

剛才在那棟樓層被長舌怪物襲擊前,白榆清點了食物和裝備,本來負責背著食物的人是另外幾個人,但幾個小時前怪物四麵伏擊,炊事班陣亡,剩下的壓縮餅幹和些小零食,省著點也就夠一天半的量。

他們的時間確實不多了。

老頭起身,站起來往那一立,活像一尊歲月千年的雕塑。

活雕塑適時給這場小鬧劇結了個尾:“小兄弟言之有理,咱們都是替孫老板賣命的人,孫老板委托咱們的任務是從這裏拿到一百盞魂燈,但是咱們拿到的魂燈才隻是二分之一,現在就剩下咱們四個了,咱們以少對多沒勝算的,理應配合著來。”

許三和蒙夫人都是老江湖,犯不著再跟小孩子過家家,鬧夠了,也都逐漸冷靜了下來。

白榆恨恨地瞟了眼許三,去看老頭。

這老頭挺會打扮,穿一身黑紅色唐裝,佩戴質地十分剔透的紅翡吊墜,那墜子的形狀是隻鳥,白榆起先胡謅是鳳凰,鳳凰的寓意很好,涅槃重生,象征著生命力的倔強,但老頭笑著說,那是朱雀,自己五行缺火,所以就戴了。

這小子人其實也精明,就覺得當時老頭笑得有問題,惻陰陰的,要不是這十幾天相處下來老家夥真的一點問題也沒有,他還真以為,老家夥是對他圖謀不軌。

“小兄弟,”老頭往下一躍,一陣風似的跳到白榆身旁,佝僂著腰說,“你且先打顆照明彈下去,我看看下麵的情況,這些藤子不太對勁,咱們不能在這樓裏逗留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