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引子(四)(1 / 2)

“何叔叔,”何必贏看著那個叫白榆的男孩子,聽他笑著說,“您其實有一個好幫手,為什麼害怕他呢?您怕的,真的是他嗎?”

寸頭男人的屍體還倒吊在破房子的半截橫梁上,屍體驚恐地瞪著眼珠子,似乎臨死時看到了十分駭人的東西,肚子被折斷得木梁穿透了,血正從窟窿裏往出冒。剩下的人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事情的發生,他們看著那具懸掛著的屍體,更多的是厭嫌。

何必贏有點嫌棄那灘髒血,就把凳子搬到了方桌另一邊,他這人反應非常慢,很久以前有個男人笑話他,說他比館裏看大門的老黃狗反應還要慢,又軸又慢;那條老黃狗,如今已經與黃土分不出個所以然了,他的反應似乎還是跟從前一個模樣。

“你這小子,不簡單。”何必贏看了會那孩子,終於想起來了,白先生說他這個外甥與常人不一般,能看到這個世界的另一麵,他走過去的時候,把自己的兩隻手蹭著褲子擦了擦,才伸出來,“我除了教書,並非一無是處,借小兄弟左手一用,我給你透露個天機。”

那孩子抬頭跟白先生示意,白先生點了點頭,他才把自己的左手遞到何必贏的掌心上,何必贏就看到他戴著一個非常特殊的手繩,是一縷青絲和幾根纖細的枝條編織的。

“小兄弟的手繩,是貴人相贈吧?”何必贏看手相看得仔細,他有點近視,就微微彎了下腰,“這位貴人,似乎不是我們的同類,他與你,曾經也是相識的。”

麵前的孩子,看麵貌十分純真,何必贏見他笑了起來,他自己卻笑不出聲,他看人手相,有一說一,奈何道行十分淺,也沒看出個所以然,隻是覺得非常奇怪。

怎麼個奇怪?

先說何必贏早先年(時間往前推算的話,約莫是民國某個年頭)還在那窮鄉僻壤的何家村教書時,有一年冬天,過路了個算命先生,那時疆土多局部戰爭,動蕩年代,算命的也是個窮酸樣,定居怕是成了一樁美夢,窮算命的幹脆拎了算命幡四處雲遊。

算命先生正當花甲之年,尋著算得卦而來,就賴上了何必贏,說是與他有一段師徒之緣,要收他做關門弟子。何必贏反應慢,算命先生三言兩語,就把他這個榆木疙瘩成功忽悠到了麾下。等到榆木疙瘩想明白後,已經是來年冰雪融化之時了,才驚覺那個死算命的,拿他家當過冬的免費驛站。

但那算命的還真沒有白蹭吃蹭喝,何必贏從算命的那學了些皮毛,算卦一塌糊塗,看手相倒是湊活的過去。如今瞧了這個叫白榆的小青年的手相,最怪異的,實屬地紋,也就是通俗所說的生命線。

當時,剩下的殘兵聽到這邊動靜,也都被逐漸湧起的好奇心壓住了恐懼和疲憊,都陸陸續續地湊上來看熱鬧。

何必贏原地轉了一個圈跟他們大眼瞪小眼,一看這哪行,既是天機,莫不要讓雜七雜八的人聽了去,就把小青年拉到個犄角旮旯的地方,小聲說:“小兄弟,你看你這地紋,紋路十分長,說明你可以長壽,但是,你這紋路間斷的不大尋常,怪我那師傅也是個眼神不好的老東西,忽悠得徒弟學藝不精,我隻能告訴你,你將來必有一凶,且是大凶大惡,我不能幫你逢凶化吉,如今告訴你這些,也是希望我自己能折些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