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柔柔俯下身子,杏眼清亮,眼尾微翹,抬首看向婆母,這是一個臣服的姿勢。
朱珠隔空虛趴在婆母膝蓋上,甚至聞到了婆母身上的藥香和梅花的冷香,恭順道:“珠珠都聽婆母的。
朱珠是在婆母那用完午膳走的,關於名冊的事情,婆母又隻給了三個字“自己選”,得了結果後,朱珠本該就回去的。奈何侯府給的膳食太過甜膩不合口味,因著嘴饞,朱珠厚著臉皮在婆母那多留了一會。
留下來又不能什麼事都不幹,朱珠有心給婆母捏捏肩垂垂腿,不過婆母嚴於律己,不是在看書,便是在寫東西。
朱珠有些好奇婆母在寫什麼,不過長輩不說,她也不好意思問。
這次午膳,朱珠剛要給婆母夾菜,又得了一個“自己吃”的吩咐。
碰到好吃的,朱珠就不客氣了,足足吃了個肚圓。
婆母那的膳食真好吃呀。朱珠回來後把幾個丫鬟的事定下後,躺在蘅香院的小榻上還在忍不住感歎。
“夫人,三爺今個——”
朱珠擺手打斷青嬤嬤的話,“我聽三爺的。”才怪,“三爺願意宿在哪他就宿在哪。”
青嬤嬤一臉驚愕,“不是,三爺今個回來了!”
腦子一嗡,朱珠一咕嚕坐了起來,驚訝極了,“回來了?”
“啪——”一聲,門被人推開又大力甩上,因為慣性又“咣當”開合了幾下,才徹底緊閉。
一個穿著紅色錦袍的俊秀男人氣勢洶洶進來,指著朱珠質問道:“是你去向大嫂告狀了?”
質問完不等朱珠解釋,像是認定了是朱珠所謂一般,冷笑一聲,“若不是你向大嫂告狀,大嫂怎麼會斷了我的銀子,還讓我多陪陪你。”
朱珠恍然大悟,“原來你是沒銀子才回來的。”
房子元氣得脖子通紅,“你究竟念沒念過女戒?三從四德都不知道嗎?”
朱珠心底嗬了一聲,“我孝順婆母,嫁過來每天早上去侍奉婆母,盡心盡力,一絲不苟,不敢懈怠。你去向婆母請過安嗎?”
“我對婆母真心以待,婆母教我理事,留我用飯,一番慈愛之心傾注其中,這就是女戒上說的婆媳相得。”
朱珠越說越有底氣,仿佛說的是真的一樣,還沒說完,就見混賬夫君像鵪郭見了雄鷹,臉色發白瑟瑟發抖,支支吾吾,驚恐萬分,“你、你你去找、找她?那、那那人喜歡你?”
朱珠麵上理直氣壯,“我敬重婆母,婆母自然喜愛我。”
而後皺了皺眉,“你不該稱那人,應該叫母親。”
房子元整個人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擊。
不管他喜不喜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朱珠嫁給他,什麼都該聽他的,他對她好還是不好,都是她該受的。
誰知道才新婚兩天,妻子就得了那個惡鬼的喜愛?
朱珠和房子元說話時,阿番和阿豆把人清了出去,兩人機靈守著房門,因此無人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麼。
下人們隻看到三爺氣勢洶洶進去,又失魂落魄出來。
阿番和阿豆心底一喜,為姑娘勝利而高興,又憂心忡忡,怕姑娘和姑爺關係越來越糟。
阿番道:“姑娘,你小日子是不是快來了?”
自嫁人後這兩天,姑娘脾氣見長,不過姑娘沒吃虧,倒是好事,隻是這姑爺總是不進姑娘的房,這次又氣跑了……跑了也好,姑爺委實配不上姑娘。